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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哥哥你發瘋了！&rdo;陳小炮對著樓上喊了一聲。
他們不顧摔碎的石膏鼻子，急匆匆地上了樓梯。
&ldo;小炮，我先在你房裡呆著，把你爸爸請到這兒來，我要單獨跟他說，不能有任何旁人。&rdo;趙大明小聲地、急促地告訴陳小炮。小炮開啟門，把趙大明讓進裡面去。
她的房裡是一片搬家前的景象，桌子上，櫃子上，地板上，到處擺著塞得滿滿的旅行包，捆得緊緊的被包，拴了繩子的皮箱，裝著各種鞋子、盒子、鐵罐子的大網袋……
陳小炮從哥哥門口走過，門敞開著，裡面的陳小盔正在將油畫布撕得嗤啦啦地響。
&ldo;你幹什麼！哥哥？&rdo;
&ldo;不搞了！不搞了！他媽的！去你的蛋！&rdo;
又撕破一塊。
&ldo;你發什麼瘋啊？&rdo;
&ldo;挨批判了！&rdo;
&ldo;誰叫你搞這些鬼？才知道要挨批判？人家老早就批油啦！你還才知道，以為是好玩兒的，算了吧！跟我下鄉去。&rdo;
&ldo;你走，你走！你知道屁！&rdo;
哐的一聲，門被關上了。
陳小炮走進爸爸的辦公室，立刻退了出來，因有人在與爸爸談話，氣氛正緊張著哩！
&ldo;我跟那裡說了一聲，自己跑回來的。&rdo;方魯漲紅著臉，言語節奏很快。
&ldo;你怎麼這樣做呢？&rdo;陳政委也沒有好氣。
&ldo;那是個勞改農場，都是犯人，只有少數幾個軍人混在裡面，這叫什麼幹校！老百姓一看就議論紛紛，說這些人都是犯了法的，有的說是犯了錯誤的，有的問我們為什麼還穿著軍衣，有的小孩子還往我們身上扔石頭，高喊&l;打死壞傢伙！&r;政委，我是什麼壞傢伙？&rdo;
&ldo;群眾不瞭解情況，你們向他們解釋嘛！&rdo;
&ldo;人家信你的？那麼多軍人都不來，就你們幾個人來了。&rdo;
&ldo;&l;五&iddot;七&r;幹校是按毛主席的指示辦的，剛開始，不完善，慢慢走上正軌嘛！&rdo;
&ldo;政委，我根本就不想當幹部，還進什麼幹校呢？請你批准我復員吧！我馬上就走。&rdo;
&ldo;你的事還沒有了結。&rdo;
&ldo;我有什麼事？說我是反黨集團的，拿出證據來嘛！&rdo;
&ldo;你不要在我這裡吵，我沒有管你們的事。&rdo;
&ldo;你為什麼不管呢？&rdo;
&ldo;我工作很多，管不來！&rdo;陳政委煩躁得大聲喊叫，呼地站了起來。
&ldo;政委，&rdo;方魯毫不畏懼，&ldo;你不要發火，我過去常給你看病，總還有點不同一般的關係吧？當然，你能夠同意我進來，這就是看得起我了。但是我進來幹什麼呢？我隔離反省那麼長時間，連遞一封信給你都遞不到，今天有機會見到你了，我是要說一說的，說完了就把這一段歷史忘記。你知道嗎？現在我們這個大院裡想走的人很多，有的願意到地方上去支左，有的想調動工作，有的想復員，產生了一種很大的離心力，你感覺到了沒有？大家都覺得我們現在是&l;黨不黨，軍不軍，幹不幹，兵不兵，非組織活動最時興。&r;&rdo;
&ldo;你不要編些個順口溜，又要犯錯誤的！&rdo;
&ldo;這不是我編的，我沒有這個才能。我們大院裡誰都知道，就你不知道。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