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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搖頭，她在回房的路上賞花耽誤了點兒時間，回來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
&ldo;小五他們呢?&rdo;
&ldo;我問過了，少爺應該是從側門出去的，他們根本沒看到。&rdo;
蕁夏用帕子擦了擦汗，心裡把她家少爺抱怨了一番，過後又只得嘆息認命。
&ldo;你在府裡待著，我出去找找，千萬別讓老爺和夫人發現少爺不在。&rdo;
沉香應著，倚在窗邊巴巴的望著門口。她家少爺怎麼就安靜不下來呢，非要偷跑出去，被抓到了還不是要和她們一起受罰?
三月的江南細雨濛濛，煙波浩渺，青柳與桃紅相映的恰好。這樣的景緻，正是泛舟遊湖的好時節。
剛下過雨，青色的湖水仿若水霧升騰，霧靄朦朧，似夢似幻。小路邊上三三兩兩的擺著小攤，賣的不是各色小吃，也不是珍稀玩意兒，而是各式頭環。
楊柳依依的季節，垂在湖面上，拂於橋頭間的柳條處處可見，密密麻麻生長的多了倒也不好看，於是幾個小姑娘拿著編織的籮筐，折一些柳條下來，靈巧的手轉動幾圈，再鑲上淺色的小花兒，就做出了許多好看的頭環。
時襄手邊也擺著一個，不過和買來的時候不一樣，柳條折斷了，柳葉兒也飄落了好幾片。
這是他發現頭環有點松落，而後自己動手修整之後的結果。
湖上遊玩的人很多，有撐著小舟的，也有行著畫舫的。時襄坐在青石板上，下巴擱在潮濕的棕色木欄上盯著它們在湖面上緩緩漂游。
偏偏要待在家裡看書做什麼，那樣的日子多無聊。時襄暗暗慶幸他偷偷溜出來了，才不至於辜負這如畫的風景。
湖的另一岸有各色酒樓，芸州最具盛名的聽雨閣也在那裡。他的算盤打的很好，再過半個時辰就是午時，他提前一刻鐘進去，可以挑到靠窗的最好位置。
倏地聽見身後有人喊他，時襄乍然以為是有人尋過來了，回過頭一看，顧清寒朝他揮了揮手，正向他走來。
時襄看著他在旁邊坐下，笑問：&ldo;你也來玩兒啊?&rdo;
顧清寒點點頭，骨節分明的手指遙遙一指：&ldo;清芷說要買點東西，我陪她一起出來的。&rdo;
時襄順著他的手望過去，距離有些遠，看不清清芷在買什麼，只依稀能辨認出她在挑選著東西。
顧清寒的視線在時襄身上掃了一眼，唇邊勾起一抹笑意：&ldo;你又是逃出來的吧?&rdo;
時襄不可置否的聳聳肩。他不是顧清寒，自然也做不來顧清寒能做的。
顧清寒與他並肩而坐，兩人都沒有說話，半晌，他看向時襄，道：&ldo;明年的春闈之時，我便要入京了。&rdo;
&ldo;明年?&rdo;時襄有些驚訝，他總是聽顧清寒說起科舉二字，卻沒想到這個日子來的竟這麼快。
顧清寒笑了一下當做回答，學著時襄的模樣，把下巴擱在濕漉漉的木欄上面，眼裡彷彿在閃動著微不可察的光芒。
時襄沉吟少頃，手指戳了戳顧清寒的胳膊，輕輕問：&ldo;那你要是考上了，是不是就不回來了?&rdo;
他們兩個竹馬之交，時襄捨不得顧清寒。
顧清寒見他沉悶悶的，伸手在他臉上捏了一下，笑道：&ldo;那我也不是永遠不回來了，再說，你可以去京城看我。&rdo;
時襄歪著腦袋仔細想了想，搖頭：&ldo;我不想去京城。&rdo;
&ldo;為什麼?&rdo;
顧清寒不太能理解，他從小生活在芸州，甚少出過遠門，而京城，他根本沒機會去看一看。
時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