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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再有意識的時候,浮在半空中,看見婆婆正在對著我的屍體咒罵,而丈夫在我的屍體邊上繞著圈,面容因憤怒而猙獰。當天中午,他們用一個麻袋,裝上我的屍體,再塞入石頭,扔進了這條河。
我隨著屍體,沉入了河裡,便發出光來。河中的鬼魂們開始避開我,再後來,我發現普通人也能看見我身上的光,便潛到了水底,希望不給其他人添麻煩。
……
就這些了,我也不過死了不足半月而已,並不知道很多。&rdo;
&ldo;就這樣了?&rdo;準備好聽故事,卻只聽到簡短的敘述,李寶不由有些失望。
文初秋搖搖頭,表示就只有這麼多了。
&ldo;好吧,那既然你叫住我,不是為了報恩,那想必是有事希望我幫忙了?&rdo;李寶歇了聽故事的心思,拉著何雨澤從石頭上起來,問文初秋道。
文初秋點點頭,在水面上跪下,給李寶磕頭道:&ldo;求恩人送小女子回家。&rdo;
&ldo;哈哈哈哈!&rdo;水面上突然傳出一個稚嫩的嘲笑聲,&ldo;你還想讓他送你回家?小爺我也曾經求他送我回家,結果他放走了殺人兇手,還燒了我的屍骸!&rdo;
之前被李寶抓住的小厲鬼,從湖下走出,遠遠避開文初秋,在另一邊上了岸,諷刺她道。
&ldo;原來你會說話嗎?&rdo;李寶挑眉道。心說:我何止燒了你的屍骸放了你的仇人,狐仙叫我送她妹妹回家,我還捲走了它們的七八百幽魂。
文初秋似完全沒聽見小鬼的話,她繼續給李寶磕頭道:&ldo;求恩人送小女子回家,小女子願做牛做馬報答恩人!求恩人再幫小女子一幫!&rdo;
&ldo;你沒聽他說嗎?我可不是什麼好人。&rdo;李寶暗覺有趣地問女鬼道。
文初秋將額頭抵在地上,道:&ldo;之前在飯館,恩人不計較小兒無禮,之後,更是不計前嫌地救了小兒一命。就算恩人不幫小女子這次,小女子本也該做牛做馬報答恩人。&rdo;
&ldo;好了好了,也別總是&l;做牛做馬&r;掛在嘴邊。關於送你回家這件事,能幫我會幫一把,但若是我自己也是自顧不暇,那你還是再找別人吧。&rdo;李寶揮手道。
&ldo;多謝恩人。&rdo;文初秋又磕頭道。
&ldo;行了別磕了,你就住在這裡對吧?那我下次還是來這裡找你?&rdo;李寶不耐煩地制止文初秋磕頭的舉動,問道。
&ldo;還在這裡。作為鬼魂,我們不能離開自己的身軀太久。&rdo;文初秋回答道。
他猜也是如此‐‐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什麼那群小鬼不去報仇,而是一直在廢墟上面哭了。李寶想著,指著那個還在看熱鬧的小厲鬼道:&ldo;那他呢?今天我帶著他在外面溜達了大半天了。&rdo;
文初秋看那小厲鬼一眼道:&ldo;他已經很虛弱了。如果不是剛才在河中吸食了陰氣,現在差不多該開始渙散了。&rdo;
&ldo;喂喂喂,大家都是鬼,你為什麼告訴他這些?&rdo;小厲鬼跳腳嚷嚷。
文初秋垂著眼,看也不看他。如今她能看到的東西很多,其中就包含這個小厲鬼想要殺掉他兒子的事情。
文初秋雖因丈夫和婆婆而死,但她卻不恨他們,因為這一切總歸是自己當初識人不清造成的。她當初既然種下了因,那今日結出的果,她也該受著。只是稚子無辜,孩子雖然不敬她,但終歸是她的血肉。她這一輩子,都沒活出個什麼趣來,臨了了,總該庇護著著些自己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