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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啊!”子西驀地鬆開雙手,影像還沉浸在墳堆中,她伸手抗拒掙脫不掉的蛆,緊緊閉上雙眼,淚一行一行順延,渾身不住扭動,那個模樣就像是溺水之人做著最後的掙扎!她不住地回想,回想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是頭腦疼痛欲裂,在最後的一絲緊繃間,傳來一聲極具穿透力的聲響——“甲子西!”頭腦瞬間炸開一聲暴吼,子西萬分辛苦地大喘著氣,睜開眼看著這個暗黑的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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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恍然從虛幻中掙脫,她重重而又緊緊地攀上鐵欄杆尋求一絲安慰,腦海中回溯著剛才那一聲暴吼的來源——“甲子西!”暴吼,宋括出手重重掄拳砸向她跪倒的案面旁,她看著她右腿旁邊的案就這麼隨著宋括的一拳而炸裂開來。“噼噼啪啪”的木頭碎落聲,木屑飛揚,她睜開眼死死盯著自己下落的身軀摔落在地,避不開那剛脆裂開來的桌案尖木,狠狠刺了進去!
“是他!是他!唔……”子西抱著自己唯一還有知覺的左腿大哭,聲聲喊著。原來害得她右腿膝蓋被木頭尖刺中的是宋括!是他!那一瞬間她的頭腦曾閃過無數畫面,她心虛地想她這一輩子會不會就剩下半條腿,一輩子被關在這個天牢裡,活活折磨死,不!在這裡不會是折磨死,而是自己先瘋死,驕傲如她,若失去了一條腿,她日後的人生還能如何,再也不能爬樹,再也不能使過肩摔,永遠低人一等,永遠看別人臉色被人唾棄的日子她可以忍受嗎?
“甲子西!賤人!”紫蘇豪霸的叫喊聲聲撞擊子西的混沌的腦海。她從來也不曾想過,一直隱在她身後的小孩子忽而一下子鳩佔鵲巢,盛氣凌人、趾高氣昂地衝著她破口大罵,她不由得感到失敗!真的好失敗,為什麼連紫蘇也保護不了,妄自她還那麼驕傲地自恃自己的聰明,原來“一竅不通”的一直是她,她從來就沒有醒過,經過那麼多的噩夢,那麼多的生死,她始終沒有看透,一股無力慢慢延上她的心頭。
“娘娘……娘娘……”子西抱著自己的左腿哭得累了,不自覺皺著眉頭做著夢,夢裡一片黑暗,她沒有去找出口,她只是累得倒在原地,睜眼看著黑暗。直到那一聲聲熟悉卻又遙遠的呼喚,她才動了動自己的手指頭,虛實間慢慢睜開眼,觸目還是一片黑暗,她微抬起的臉立馬又埋進自己的雙臂中,她不要面對這樣殘缺無情的現實!
“娘娘……娘娘……”那輕喚還是未停止,中途還夾帶著哭聲,子西埋在雙臂間的臉也滿是淚痕,能不哭嗎?她從來也沒有想到過在古代“死”並不是最可怕的,生不如死那才是慣用法!也許“死”比任何一種折磨更痛快,當她心裡這麼想著時,背後的顫動令得她渾身一陣寒顫,她迅速地回頭,雙手貼地,準備若真有威險,爬也要爬離!或許是人性最初的本能,那一刻子西沒有害怕,滿腦海全是想著怎麼用唯一的雙手來逃命,即便是隻能用這雙手。
“碧……水……”子西雙手貼地,整個人艱難退了一步,回過頭暗漆漆的根本無法看到來人,直等到那人痛苦地開口而後聲調全是哽咽,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子西才眯眼看見了一道亮光而後隨著來人的巨大動作竟又消失。她才想起,那道光是她原先戴在手上的金鐲,是宋括那天賞賜的,沒想到物是人非那麼快,她還來不及脫下金鐲,就被下旨貶宮了!對於碧水的不離不棄,她一方面感動,卻忍不住覺得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