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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從兩個婆子中間抓住那銱柄,雖不過火,卻是極燙的,銱子沉,拿不住手,忽剌巴地脫出手去。
只聽「哐」一記,藥銱子砸在磚地上。
前頭的姑娘「啊」地跳了起來。
湯藥在轉地上烙了一道印,像夏日夕陽裡頭被拉長的矮松影,邊上差差不齊,。
那姑娘著了褲,繡雲的褲腳一撈,白酥酥的腿肚子上間隔著一串紅,腳踝上頭起了一溜燎泡,她下了腰瞧了一眼,又抬眼瞧了鶯如。
她目光膠在鶯如面上,一步一步走過來,那眼裡迸射出來的光好似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
鶯如剛想開口,一個巴掌猛地掃過來。
這一巴掌不覺疼,鶯如嘴角不自覺得抽了兩下,只是腦仁裡頭猛地一懵,呆呆地站住了,就在這時,又一巴掌追上來,打在了顳額,半邊臉有些火辣,眼裡望出去濛濛的,恍惚間發覺那手又抬起來,鶯如捧著臉就往廊子外頭縮。
這一縮,縮在了一個單薄的懷裡頭。
尚月蓉兩手捂著她的臉,將她護在襟口處。
尚月蓉直瞪著來人,「你是何人?怎可這樣動手?」
一旁婆子嚷道,「這丫頭咋呼,燙著姨奶奶房裡的萱香姑娘。」
「嘶!」萱香一皺眉,又撩起來瞧一瞧,那燎泡密密麻麻,似比剛才更圓滾了,這燙的東西不易祛,她自負容色,更怒上來。
尚月蓉她有些忌諱,於是扯了那丫頭的髮髻,猛地往階下拽,一時兩人鬆脫開,就直拽著鶯如往院裡頭拉。
院子裡頭的僕婦們都湊了過來,還有招呼別人來看的,只半刻間,廊子底下聚滿了人,都遠遠地瞧著。
尚月蓉是小姐,悍潑的行徑拿不出手,見她們將鶯如裹在裡頭,情急不已,又見眾人亂槽槽地在一旁指指點點,顛簸流離之景接踵而來,想自己今日情形,自嘆命數多舛,一時萬念俱灰。
鶯如吃痛,但邊上有兩個婆子幫襯,她掙扎不動,萱香按著她的腦袋,又是幾個巴掌對著臉上砸下來,啪啪幾下打得又快又猛。
「都在做什麼?夫人來了,還不撂開!」
這鉗制的力道都撤去,疼漸漸地清晰起來,鶯如的眼珠子被打得又酸又麻,睜開有些晃晃,道上來了好些人,丫頭婆子簇擁著前頭一個,她眯著眼睛費力地瞧著。
就這幾步間,那動手的都各自退開,邊上吱吱呀呀瞧熱鬧的也都靜下來,樹上的錦鴝撲了幾下棕羽,唧唧兩聲就收住了。
王溪正在屋裡預備端陽節裡的帖子,順天府丞薦了膠州的一個唱班子,唱的是走馬的「小調」,因原是同鄉,就帶到了京裡,裡頭有個女聲,說是「聞者落淚」,極為動聽,正要派人去請,外頭突然來人尋管家婆子,才知道東院裡唱了這麼一出。
丁瑞家的指著萱香一夥,「這般沒有規矩,豈不是要反了?」
王溪剛剛才站定,萱香就先上前,她適才那辣手的模樣是現在眼裡,這時候沒了往日的裝腔作勢,只一味哭告:「夫人,夫人替我做主,她,」她指著一旁的鶯如,「她們拿了滾沸的藥湯子燙我。」
王溪看了邊上,尚月蓉主僕二人相依著,鶯如扶開主子,咬牙瞪眼,「好沒臉,這當面鑼,對面鼓,竟然也能這樣顛倒是非。」她用手掌抹一抹腫撲撲的臉,恨聲道,「你不分青紅皂白,進來就搶東西,還要賴人!」
「搶東西?那原是我們的。」
「什麼話不能好好說?你們仗著人多,這樣欺負人!」
「夫人面前,都是什麼東西,竟還敢拌嘴!」
丁瑞家的一聲呵斥,兩個人都住了嘴。
王溪自然不作理會,她淡淡地喚了一聲,「李媽媽,房媽媽。」
她們兩人是專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