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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溪知她此時過來,定是為今日之事,卻不知她要作何道理,她自然不會先開口,菖蒲端了凳子讓她坐下,王溪就先招呼她吃茶。
阿蘭不善掩飾,茶端在手上,眼睛卻飄忽不定。
發覺王溪在看她,她忙收拾窘態,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梅村她們有幫著,我也下了點子功夫。」
見她就事論事,王溪很大方,笑道,「辛苦妹妹,這東西用不用心,瞧一眼就明白。」「就不知老爺歡不歡喜。」
「啊。」王溪點點頭,算是有些明白她此時來的道理,原以為是為了萱香,這麼一看,竟是為了齊靳而來。這倒不能不有所表示,於是王溪笑笑說,「等老爺回來,我拿給他瞧瞧,他定然歡喜。」
阿蘭點點頭,樣子顯得有些扭捏,像是仍舊有所不足。
王溪人情世故上極為通透,察言觀色,便能看透她肺腑,今兒這位是來見「真佛」的,常言「見面三分情」,怕那位先有什麼話入到齊靳耳朵了,她這裡就更沒有指望了。
正在這時,簾櫳一響,外面的丫頭進來,「老爺回來了。」
阿蘭騰地站了起來,雙眼炯炯。
這時辰是極為湊巧,王溪不動聲色地站起身,面上帶著略顯矜持的微笑,是恰到好處的態度。
齊靳入了屋,先是瞧見了阿蘭,他大為驚訝,左右一顧,見妻子在一旁,執了一禮,「老爺。」
這是多年夫妻之間的默契,當著外人的面,並不流露出端倪,齊靳被冷落多日,見了她這樣態度,心頭猛然一熱,也顧不得眼前之人是否礙眼,上前就攜過她的手扶起來。
阿蘭也是行了禮的,只是齊靳沒有注意,她看出去是老爺夫人相敬如賓的情形,不免有些灰心喪意。
「今日是何緣故?」
齊靳開口,自然指的是阿蘭為何在這裡,王溪撤開手,站到梅村邊上,「妹妹將這些活計送來,談了兩句閒天。」
阿蘭鼓足勇氣,開口道,「都是,都是照著老爺的樣子做的。」
她話說得很急,顯得有些突兀,齊靳點了點頭,淡道,「承情。」
隱隱約約的失落,她用極小的聲音道,「就不知道合不合腳。」
齊靳原本不願有所表示,但見她的樣子有些固執,齊靳對她有些愧疚,不忍逐客,再看看王溪面上,於是答道,「我試試。」
齊靳略帶些無奈地坐在榻上,因有阿蘭眼神灼灼,他感到有些不自在,菖蒲將那新靴捧過來,他自己就拿過來換。他做少爺的時候有兩個服侍的丫頭,後來年紀大了,都配了人,王溪進了府,跟前有菖蒲映月,就沒再添些,王溪是正妻,伺候穿靴這樣的事自然太辱沒,齊靳素來不是那些衣來伸手的紈絝,講究這些排場,於是索性自己料理。
正準備低頭穿靴,阿蘭突然過來,她結結實實地跪在磚地上,彎著腰,兩手抓著靴筒邊上,賣力地將靴子往上提。
齊靳久不承人伺候,心裡有些異樣。
正為難之際,自然地向一旁看去,似乎知他心事,王溪面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只是四目一接,笑容瞬即轉淡,更是瞥開眼去。
官場上君子小人用心,他無不深知,雄虺毒螫,也亦見慣,只是夫人時近時遠,別說「拿捏」二字,卻連她心事,都不能全然看透,此時看她對小妾的態度,並不十分在意,可對待尚月蓉,卻全不如是,他心裡似乎清楚明白,但似乎又不太明白。
過了端陽節,齊靳請新署眾人在齊府小聚,老爺們在前院,夫人們在後院,正巧戲班的兩個主角是一對父女,一個在外頭唱,一個給裡頭助興。那個老父是走南闖北的老調,一出《林沖夜奔》唱得有板有眼,且他嗓口蒼涼高亢,還能學得煙齜馬鳴、鉦鼓雷鳴之聲,入情入景,神韻皆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