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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但是語氣很親和,就像是和朋友聊天那樣問道:“你是她同學嗎?”

這個“她”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女生吸了吸鼻子,點頭。

儘管她們這邊聊天的動靜不大,但黎淼在圈子裡算是小有名氣的記者,有一家剛趕過來的媒體,撞見她們的談話,攝影師問記者:“前面圍的人太多了,你要不要也過去問問她同學?”

記者看了一眼,往前走的腳步蹬蹬蹬沒停,說話的語氣帶著對同行的鄙夷:“軍訓總共才幾天?就算是同學也都還是陌生人呢,一看就是來蹭熱度的,能問出什麼?”

他們的聲音不大不小,也沒特意藏著掖著,反正自古以來同行都是你死我活的關係,大家索性就連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黎淼沒被他的陰陽怪氣刺激到,因為他說的話黎淼並不認同。

黎淼就是高一軍訓就認識的她曾經的好朋友,叫許晨光,黎淼到現在都還記得她的名字。

不過,那時候,黎淼不叫黎淼,她以前的名字過分女性化到豔俗,叫黎花。

她從小就想改掉那個難聽的名字,但是每次都被父母以太麻煩了為理由拒絕,以好記為藉口,強迫她繼續用“黎花”這個名字。

巧的是,許晨光也是從小就改名,因為她覺得她的名字太男性化了。

兩個女生,身高相仿,分到同一宿舍,又有同款煩惱,在陌生的環境下成為好朋友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她們相見恨晚,無話不談,聊天聊到整夜不睡覺,為了不吵到其他同學,就蹲在軍訓營地的走廊裡聊,第二天訓練除了臉上烏青的黑眼圈,還有滿身圓圓大大的蚊子包。

黎淼在那時候知道了許晨光身上最大的秘密。

許晨光父母是開麻將館的,她初中被家裡麻將館的客人性/侵,但是父母還要做生意,沒有聲張,就拿了對方的錢私了。但楊晨光後來還是在家裡的麻將館偶遇過那個客人,儘管父母對他的態度已經不似從前熱絡,可她還是覺得噁心。

她講述的時候很平靜,就像是在說一個別人的故事,還笑著問黎淼有沒有秘密。

黎淼從前的生活簡單得多,她沒有什麼過於跌宕的經歷,但好朋友的第一要義就是要交換秘密,而那時候黎淼唯一的秘密,就是暗戀喬亦陽。

她還記得許晨光得知這個訊息時眼睛瞪得好大,比黎花得知她被性/侵的眼睛還要大:“啊?完全看不出來啊,我看好多高二的都過去找他要手機號了,你怎麼沒去?”

高二去年沒有軍訓,和他們那屆高一放在一起。喬亦陽在人群中分外亮眼,又是看起來很好相處的性格,幾個高年級的女生找他要手機號再正常不過,以前他們在附中也有女生找他要過,這些事黎花都知道,她不是不急,但黎花有少女的驕矜,不僅沒開這個口,甚至來軍訓後她連招呼都沒跟喬亦陽打過一次。

“看不出來才叫秘密啊。”黎花語重心長地說,“我沒他手機號,但我初二就有喬亦陽企鵝號了,那有什麼用,還不是一句話沒說過。”

許晨光腿正好蹲麻了,聽到這直接跪在黎花面前:“你初二就喜歡他了??”

“沒沒沒。”黎花把她扶起來,兩人站起來聊,“那時候我倆去參加區數學競賽,忘了為什麼就加上了,但我那會兒不喜歡他。”

許晨光捶著腿問:“那你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現在挺喜歡他的。”黎花聳聳肩,伸出食指比在她嘴唇上,“你現在是唯一知道這事的人了,我們原來附中一起升上來的同學都不知道,你可一定得替我保密啊!”

許晨光:“一定的。”

黎花收起食指,亮出小拇指,認真到黑眼珠閃閃發亮:“我也給你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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