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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生鬢邊的頭髮都散了,她手上沾了灰,就用袖子抹了抹頭上臉上的汗,搖了搖頭說:「不了,不早了,我得早點兒回去。青鏡姐姐你也早點兒歇著。」
青鏡這會兒的落魄,對比她曾經的囂張,讓人覺得心裡很不是個滋味兒。
潮生並不覺得自己這是在討好她或是同情她……
只是,她剛才在想,誰能保證自己這輩子就總是一帆風順呢?誰沒有落魄潦倒的時候?
青鏡一個人孤零零髒兮兮躺在屋裡,連想吃口飯,喝口水都沒人理會。
她平時何等講究,帕子總是乾乾淨淨,頭也總是梳得油光水滑,還要簪兩朵時令的鮮花,整個人顯得又俐落,又俏麗。
看她剛才那個樣子……差點讓人認不出來。
青鏡第二天就掙紮起來,雖然看起來精神還不大好,可是頭一天對她不聞不問的人已經有些坐立不安了。青鏡素來是不讓人的,昨天她病成那樣,和她同屋的宮女佔春卻躲了出去。這會兒面對面難免心虛,趕著她叫姐姐想獻殷勤,青鏡理都不理。
所以說,做人固然不能太聖母,會被雷劈。可是也不能太功利過頭了,不然雷還沒來劈,先被人劈的可能性可是很高呀。
潮生搖搖頭,不怎麼有誠意地同情了一下佔春。
眼看過了午天陰了下來,眾人齊齊露出喜色——這天實在熱得夠嗆,能下場雨涼快涼快,那今晚肯定可能睡個好覺了。
潮生把晾出去的襪子和小衣收回來——她們的衣裳是可以送去掖庭浣衣巷去洗,不過這些貼身的衣裳還都是自己動手。風吹得樹葉嘩嘩響,潮生眯著眼朝上看了一眼——樹杈上勾著一塊布,不知是誰的帕子被風颳到樹上了。
她惦著腳去夠,差那麼一點點,就是夠不著。
身後有個人伸過手,把那帕子取下來了。
潮生回過頭來,看見身後那人微微意外:「青鏡姐姐?」
「矮冬瓜,」青鏡對她哼了一聲:「夠不著不會拿衣杆挑一下麼?」
對哦!潮生這才想起衣杆就在手邊嘛,剛才怎麼沒想起來用!
咳,青鏡居然說她是矮冬瓜!
冬瓜那是什麼形象?她有那麼圓胖嗎?她明明也很苗條的!再說,她比青鏡小著好幾歲呢,等她象青鏡那麼大了,身量說不定比她還要高呢。
「這個帕子是青鏡姐姐的嗎?」
「別口口聲聲姐姐長姐姐短的,今天一天光聽人喊姐姐喊得我頭都疼了。」青鏡把手帕往她手上一撂:「不是我的,你看這顏色式樣,這明明是塊男人用的帕子。」
「真的?」潮生抖開來看,這帕子是天藍的,上頭什麼也沒有繡,比她們一般用的帕子大了一些。
可是煙霞宮裡哪來的男人帕子?
潮生先想是不是那幾個小宦官用的,再一瞧就可以肯定不是——這是上好的料子,小宦官可用不上。
潮生想了想:「這……難道是皇上落這兒的?」
青鏡在她腦門上戳了一下:「說你笨你還真笨。皇上的帕子哪有這個色的。」
也是哦。
青鏡下了論斷:「剛才那股風颳的,不知道從哪兒把這個刮來了。」
一滴水打在臉上,潮生抬起頭朝上看,雨終於落下來了。
終於盼到下雨,小宮女們嘻笑著擁在廊下不捨得進屋去。連陳妃都說:「把窗篷支起來,窗子敞著吧,聽聽雨聲,心裡也清靜。」
含薰她們幾個搬著盆兒罐兒放在廊下接雨,雨水很快順著瓦簷淌了下來,滴滴答答的聲音連成了一線,落在瓦盆兒裡陶罐裡,叮叮咚咚的很是好聽。歲暮在一旁看著她們鬧騰,難得高興,也不訓斥她們。
天氣太熱,人總是心浮氣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