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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護體。
反正上課是手段不是目的,他已經達到了目的,手段早就可以不存在了。
“你能不能別去責怪林楊?是我求他告訴我的,何況他也沒說什麼。”
“那他都說了什麼?”
“基本全說了。”
餘淮氣得都快吐白沫了,我看著,忽然心裡有點兒泛酸。
至於嗎?至於藏得那麼深嗎?
“我也有知情權吧,耍我一個人好意思嗎?我道歉歸道歉,可你的確騙我了啊。”
“你有什麼知情權?我騙你什麼了?”
“你說一直和我坐同桌,不就是因為,不就是因為……”
我一瞬間氣血上湧。
因為什麼?
不就是因為當初虧欠了陳雪君嗎!
可那個後半句,怎麼都說不出口。
我算是明白了,電視劇裡那麼顯而易見的事情,為什麼演員總是不明明白白地講出來了。
什麼叫憋屈?憋屈的意思就是說出來丟人,不說出來窩火。
餘淮定睛看著我,那一臉無辜懵懂的樣子,氣得我五臟六腑都化成了一攤麻辣燙,火燒火燎。
“餘淮,我不信你不明白。”
“你覺得,我做這些是為了補償陳雪君?”
“……明白就行,你不用說出來……”
他使勁兒地把我的腦袋往旁邊一扒拉:“來,耿耿,腦袋進水了就歪頭單腳跳跳,把麻辣燙清出來一點兒,快!”
“你說誰腦袋進水?”
“你啊!我欠她什麼啊?欠她的幹嗎往你身上補啊?你當你自己是at機啊,誰欠賬都往你身上還?”
你大爺的……說得也有道理。
“那……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敢說你昨天晚上那麼反常,跟以前的事情沒關係?”
終於也有餘淮被我問住的時刻了。
“我只是覺得很沒面子。”餘淮聳聳肩,面對我的炯炯目光,他還是轉過臉去看黑板上沒擦乾淨的物理公式。
“也覺得有點兒愧疚。”
半晌才又補上一句。
陳雪君早就有文身。
人心裡有了愛,無論深淺,都會特別勇敢。陳雪君的勇敢都用在了文身上。
她的第一個文身是一個“張”,那是她那時候男朋友的姓氏;後來又變成了“鄭”,這是另一個男朋友。
用餘淮的話來說:“她早晚在自己身上文出來一篇《百家姓》。”
閒下來的時候兩個人也會好好聊天。陳雪君是一個口無遮攔的姑娘,不同於β的嘴毒和機智,陳雪君的口無遮攔帶著一種十四五歲也早就應該泯滅的天真,比如她堅定地認為,自己會早戀,是因為她缺少父愛。
她會在餘淮無法忍受她桌子的一團糟而幫忙出手整理了一下卷子時,毫無預兆地說,餘淮,你要是我爸就好了。
如果我是一腦袋麻辣燙,那誰能告訴我,陳雪君這姑娘腦子裡到底是什麼,和路雪嗎?!
然而餘淮眼中的陳雪君,不僅僅是林楊眼中那個會舉著指甲油對老師說“不信你聞聞”的那個單純缺心眼兒的女生。
就在餘淮媽媽衝進學校的前一天下午,餘淮也正在為自己的月考成績煩心。沒有誰對命運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眼中的餘淮再聰明強大,也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考不好了就會懷疑自我的少年。
我們並不真的認識自己。那張最熟悉的、名叫自我的臉孔,都是這個名叫世界的鏡子反射回來的影像。
這時候,餘淮看著拿到卷子就翻了個面當成桌布墊著試用指甲油的陳雪君,忽然感到一種深深的羨慕。他第一次主動和這個女生說話,問她為什麼一直那麼無憂無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