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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辰坤和小胡交談著走進大堂,見到程淮秀的樣子,都自覺住了口。
趙辰坤壓低了聲音道:&ldo;這陣子,不止是開倉放鹽,督撫那邊的事,但凡我鹽幫能出上力,無不盡力相幫,幫主事必躬親,太累了。&rdo;
小胡也道:&ldo;還有李姑娘的兄長,喪妻喪子,一應事務全賴咱們幫主。&rdo;
他二人靜默著站在堂下,只待程淮秀醒來。
程淮秀的夢裡,乾隆身處寤言堂,懷裡抱著程琋,笑對著自己道:&ldo;淮秀,我來了!你為四爺做的,四爺都知道。這擔子太重了,四爺替你擔。&rdo;好夢不長,她不知何故身處鹽幫,耳畔響起李綺筠焦急的聲音:&ldo;淮秀,琋兒發燒了,怕是不好啊……&rdo;她心裡一陣急,雙腳踩了空,喊著&ldo;琋兒&rdo;醒了過來。
趙辰坤拱手道:&ldo;幫主,少幫主您已送到簫大俠那邊兒去了。&rdo;
程淮秀輕輕頷首,端起手畔涼茶喝了一口,方才醒過神來:&ldo;開倉放鹽的事辦的怎樣了?&rdo;
趙辰坤回道:&ldo;一切順利。&rdo;話畢又補充道:&ldo;江老爺子那邊兒也順利。&rdo;
程淮秀徑對著小胡問道:&ldo;天平山上怎樣了?李姑娘應該沒有大礙?&rdo;
小胡拱手道:&ldo;一切如常。曹公子近來精神不是很好,可他二人並無感染天花的跡象。&rdo;
程淮秀又點了點頭,隨即問道:&ldo;幫內兄弟呢?可有染病的?&rdo;
趙辰坤道:&ldo;除了最初那兩個,近來並未發現。想來嶽大夫那藥確實有效。&rdo;
程淮秀又道:&ldo;我日前去了總督府,聽說朝廷已派來了專治痘疹的御醫,想必這場瘟疫就快過去了。黃幫主那邊,能幫的也儘量去幫,還是要叫兄弟們小心著些。&rdo;
趙辰坤與小胡二人皆拱手稱是,退出堂外。
偌大的寤言堂,此刻又只剩她一人。多少年了,殺伐決斷的背後,只她孤身一人。好不容易有了男人,卻是這天底下最不能讓她倚仗、依靠的那一個……多希望琋兒能快些長大,高大威猛、英姿挺拔,站在她身邊說:&ldo;娘,交給我!&rdo;
夜色漸濃,她明知乾隆無論如何不會出現,心裡卻還是有一絲希冀。越是忙的時候,越是希望那個人能夠陪在身邊,哪怕什麼話也不說,只陪在身邊就好。
這場瘟疫持續了兩個月之久,當官府宣佈瘟疫已過,一切如常之時,蘇州城內幾乎每家每戶都掛上了白燈籠,好一片淒涼景象。
城外,李綺筠穿了件墨綠色長衫,打扮成男人模樣。
程淮秀牽著一匹高頭大馬,凝眉問道:&ldo;真的決定了?不再反悔?&rdo;
李綺筠輕輕頷首,側過頭看了一眼坐在馬車左側的曹霑,苦笑道:&ldo;該回去了。京城再不好,也是霑哥哥的家。&rdo;
程淮秀卻道:&ldo;可你的家在蘇州,祖父、父輩都在蘇州,去到京城,該如何生活?&rdo;
李綺筠低首淺笑:&ldo;賣字畫啊……別的做不得,寫幾個字,畫幾幅畫,還是駕輕就熟的。&rdo;
程淮秀心中無奈,只得道:&ldo;在京城,我鹽幫有一間鹽棧……&rdo;
未待她說完,李綺筠輕輕搖了搖頭:&ldo;淮秀,你的心意,我領了。這一次,倘若你那四爺不派人來擾,我希望我和霑哥哥的生活裡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