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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東有備用鑰匙吧。」
「我明天找房東。」
張向陽儘量平靜道,不想讓陳洲察覺出什麼異常。
「今晚怎麼解決?」
「街上找個旅館過一夜吧。」張向陽語氣。
「我送你。」
「……」
視線已經逐漸適應了黑暗,張向陽低著頭,看到陳洲的皮鞋和筆直的褲管。
這個人真好。
對一個只在手下實習三個月就跑路的同性戀也那麼好。
鼻子有點酸,張向陽心想他可得撐住,別讓這麼好的人還為他擔心。
「不用,很近的,我走兩步就到了,晚上吃得有點撐,我正好散散步消消食。」
張向陽的語氣很輕鬆,特別輕鬆,甚至還有點兒歡快,彷彿幾分鐘前在樓下失魂的人不是他。
他不知道自己的語氣是不是不自然,他只能儘量讓自己聽上去還好。
陳洲靜靜聽著,心想張向陽還是想瞞著他,不想讓他擔心。
普通朋友也就是這樣了。
偶爾吃一頓飯,給對方看的都是笑臉,說的都是好聽的話。
最近怎麼樣啊
挺好,你呢?工作挺順利吧
還行,就那樣,也不錯
酒足飯飽,互道離別。
以後常聯絡
好啊,下次我請客
揮手散去,轉身的時候才露出臉上的疲憊。
人的煩惱和痛苦都很沉重。
「大家又不是很熟,不能給他增加負擔啊。」這樣的社交距離是成年人心照不宣的體貼。
陳洲心道:去他媽的社交距離。
陳洲:「我送你。」
陳洲:「大晚上的,我不太放心。」
張向陽抬起臉,完全是因為太詫異了,才本能地想要看一眼陳洲。
他看不清陳洲的臉,只看到了那雙明亮的眼。
樓道里這樣黑,那眼中依然有光彩。
「我一個大男人,有什麼不放心的。」張向陽笑著道,剋制著自己的嗓子發抖。
「一樣的,」陳洲揮了揮手,「走吧,下樓我送你。」
這個人總是這樣輕描淡寫地給他送來彷彿不值一提的善意。
他到底哪裡值得?
張向陽忍不住道:「陳工,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話出口,張向陽才覺自己的語氣有多麼迫人,像是不堪忍受一般。
他立即就後悔了。
後悔這衝動之下的追問。
別人對他好,他也要懷疑什麼恐懼什麼,他這樣不是太不知好歹了嗎?
片刻的安靜後,陳洲說話了。
這下,彷彿是輪到他很詫異了。
他說:「我對你很好嗎?」
「……」
「張向陽,」陳洲淡淡道,「這世界上也有不恐同的人。」
「陳工我不是那個意思。」張向陽急忙道。
「作為員工來說,我覺得你人不錯,踏實肯幹,工作上也從無失誤,公司辭退你,毫無道理,我不接受。」
「你既然不想回公司,我也不勉強,別的,我能幫就幫。」
張向陽聽懂了。
陳洲還是那個對下屬關愛有加的上司。
即使是在他手下實習三個月就跑路的同性戀前下屬。
他覺得他沒錯,替他打抱不平,所以他肯幫他。
有人覺得他沒錯,他卻追著人家問為什麼,張向陽啊張向陽,你到什麼時候才能學會大大方方地去接受別人的善意?
張向陽用力抿了下唇來抵抗鼻頭的酸意,「……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