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念之差負百福 (第2/8頁)
君夕月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輕鏢師一步竄來,氣勢洶洶要他這打人者致歉。 蔣良瞪著他,冷嗤一聲:
“出入城門依律就該一一勘合。你家主子懶得下車,我當然只有掀簾檢視個究竟。還要問王法,這就是王法!我便是現在拿了你,更是王法!”
年輕鏢師才不受他之威,站直了身子來愈發壯碩魁梧,快要比蔣良高出一個頭去:“小小一個沒品的門卒何來監門衛的派頭!還欺負弱質女流!有本事你同爺爺我比劃幾招!什麼東西……”
那年輕鏢師被鏢頭強行拉走時嘴裡還在斥罵不休。蔣良抱著胸挖了挖耳朵,就等著那小老頭給自己賠罪。果不其然,荷包立刻鼓了一倍,這回蔣良欣欣然受了,接著卻立刻翻臉無情:“人多,勘合不完,明兒再入城吧。”他說完背手就走,管那小老兒趕上前來說破了嘴,也權當作耳旁風毫無反應,直到城門前才猛地一轉身,嚇那小老兒險些撞他身上:
“再多說一個字,我馬上把您送牢子裡過夜去,也算是進城了,不是?”
小老兒面上僵了一瞬,連連作揖,雙唇抿緊淹沒在長鬚之下,再不支應。蔣良摘下兜鍪大步走進門去,自己哼哧哼哧將城門闔嚴,自己擦著槍柄回家要歇息去。門外那十幾二十號人一晚上要在野外如何對付?
,!
自作自受,幹他鳥事。
然而不過一天光景,他便知道自己與多麼大好機會擦肩而過。
這日平平無奇,依舊渾渾噩噩。算上清晨上山採枸杞的,午後趕馬走人戶的,黃昏謝田歸家的,來來往往總是那麼些熟臉,都犯不上查驗過所,當然也沒有什麼過所可查。這其實才是這百福鎮的常態。蔣良聽父親說恕宗逃難的故事長大,最清楚這守城的工作有多金玉其外、無聊其中。可到頭來,卻是他自己放棄了守捉官的美夢,領了前任老頭的長槍,來老老實實做這無聊透頂的守門郎。他可有不甘、可有埋怨?他本沒做錯什麼,可弟兄們誰都不再和他往來,連行走過客投來的眼神都透著鄙夷和古怪。昨日那樣的大馬車往後也不會再有幾輛,他該遠離麻煩,學會靠著牆睡覺,學會打發這無聊漫漫餘生。
再或者、換方天地,到無人識得處去。
這樣求之不得的機會、一舉翻身的機會,在這日遞到眼前:又是黃昏,又是馬蹄,又是大隊的人馬。蔣良本以為又是昨日的商隊,倚在牆上半天懶得起身,直到飛塵打到睫前,懶懶的眸子才猛地聚神、睜大。
來者是官兵。而且打著驍騎的軍號……除了何等大事,以至於京中要派出左右衛精銳?他向前一趕、險些絆倒;伸手戴正了兜鍪,險些又遮全了眼睛。高頭大馬在他身側堪堪停住,略帶嘶啞的嗓音厲聲喝問:
“可有商隊打此經過?”
蔣良沒有猶豫,狠狠點了頭:
“昨兒晚上到的,但沒進鎮,今日也沒見,應是從山上走了。”
圓頭高靿靴一夾馬肚,蔣良迅速讓開幾步。緊接著一聲馬嘶,那人又勒馬回頭,追問道:
“商隊中可有一輛馬車?”
“有。”
“車中之人,你可曾堪合?”
蔣良略一遲疑,最終卻只道“不曾”。
“此事不可聲張。否則軍法處置!”那位將軍丟下這句話,轉身領著十餘騎,須臾便消失了蹤影。蔣良在塵土飛揚中眯起眼睛,仔仔細細回憶起昨晚情形。馬車旁那高個奴婢,她身後並非鏢師的精壯漢子,疑神疑鬼的褐衣漢,還有馬車裡、那位五品官眷。
左右衛戍衛京城,也為大理寺拘捕兇嫌。難道昨日他竟錯手放過了什麼要犯?難怪那奴婢如此緊張要撲上前來攔著,也難怪領隊的老頭出手大方還不敢再糾纏。可若是如此……豈非大憾!
這本可以是他成為守捉官的最後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