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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看洛勇挺順眼的,而且也想多從他這裡瞭解一些洛承風的過往和家中情況,便提議:“都說你命硬,可再硬的命也要遵循陰陽生克的道理,我學過一點看相卜卦,你若不嫌棄,我替你看看?”
洛勇:“你怎麼還會這個?”
三娘:“我一個女人,要獨自拉扯大一個女兒,手掌向上可是行不通的,自然要手掌向下,什麼都學什麼都做。”
洛勇覺得她這個手掌向背的說法很是新鮮,又被話裡透出的堅韌不屈所觸動,忍不住道:“不錯!”
三娘自豪地抬抬下巴:“我給人看相卜卦,潤金都不便宜的。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這回我就不收你錢,咱們就當交個朋友。”
“這怎麼行?”洛勇從懷裡又掏出了一把銅錢,“前些日子我借了一筆錢給風兒,他還沒還我,除去給你的三百兩,我現在手頭也沒多的,就這些,你暫且收著,欠的我日後補給你。”
三娘:“好說好說。”
她想起洛承風當日為引聞人志遠入套,忍痛掏出五十兩黃金,她還以為這些都是他自己的積蓄,莫非其實是找他老爹借的?
【當官的這麼窮嗎?】三娘委婉地問出這個疑問:“我看好些人做官以後全家都跟著過上好日子,您跟洛大人都是在朝為官的,怎麼看著倒像是拿錢在補貼朝廷?”
洛勇擺擺手:“太祖皇帝開國時說過,為官之人,當勤儉以治身,我和風兒雖只是軍中小卒,也應以此自勉,官俸以外的錢財碰不得、不該碰。至於拿錢補貼朝廷,那可就說得太過了,我們不管是行軍還是辦案,皆有朝廷撥給的經費,怎需要自己掏錢補貼?”
三娘:“你不知?洛大人正是自掏腰包拿出五十多兩黃金,才能把聞人志遠拖下水的。”
洛勇一愣:“竟有此事?!”
三娘:“你還真的對他一點都不關心啊……”
洛勇:“都是大老爺們,婆婆媽媽何必呢?他想告訴我的他會說的。”
三娘:“那可是你親兒子,你心這麼大?”
洛勇:“不是心大,這是男人間該有的默契!”
三娘一翻白眼:“默契是不問也知道他要幹什麼,你這是既不問也不知,哪裡有默契了?”
洛勇噎住。
三娘嘆口氣:“那些錢被聞人志遠吞進肚子裡,多半是還不回來了的,你回去也別罵那孩子。聞人志遠是他頂頭上司,他能把案子做到這個份上已是十分不易,銀子什麼的就當是給孩子某前途鋪路了吧。”
洛勇點點頭:“原來案子是這麼破的……我原以為風兒和我一樣,是個莽夫,沒想到他比我好多了,有腦子!”說著,他臉上露出憨厚的笑。
別說這個笑略透著傻氣,三娘已被笑得心神盪漾。
洛勇可太是她的菜了!
不,應該說,一切美男子都是她的菜,而像洛勇這樣貌美、孔武、爽朗又不太精明的更是她的心頭好。
洛勇對洛承風的所作所為非常滿意,開始沒完沒了地誇洛承風。三娘雙手支住下巴,笑眯眯地聽他說話,看他說得高興,便給他添酒,洛勇也不含糊,舉起杯子就跟她碰。兩人一邊嗑瓜子一邊喝酒,絮絮叨叨地說了好多,洛勇誇洛承風,三娘誇飛鴻,兩人從孩子聊到謀生,從無常人生聊到命有定數,三娘拉著洛勇的手給他詳詳細細地看相算命,洛勇則像個認真過頭的學生,闆闆正正、有問必答、字字句句都聽進心裡。
兩人直聊了快一個時辰,酒囊見底,洛勇看看日頭,依依不捨道:“這會兒估計風兒已經酒醒,我還是回去看看他,我只跟衛所裡請了半天假,再晚可得挨軍棍的。”
三娘挽留道:“你好歹是個百戶,怎麼還有人敢打你軍棍?”
洛勇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