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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樣做,是我心胸狹隘了嗎?」
不料,紀梵十分乾脆利落地吐出兩個字,清冷又決絕:
「沒有。」
他神色專注地看著她,目光不偏一寸,理直氣壯道:「簡簡,你是不是忘了,我從來就不是個寬容大量的人。」
「不是所有犯了錯的人都應該被原諒,畢竟這個錯誤本可以避免。既然他們選擇放棄更正的想法,就必須同等代價失去糾錯的機會。」
說到這,紀梵嘆了聲,在觸及她微紅的眼眶時,伸手將人攬進懷裡,嗓音格外得溫柔:「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有些事,如果真的跨不過,不如就忘了。過去的總會過去,我們還有好多好多的時間去填補這段空缺。」
他蹭了蹭她耳鬢的髮絲,那一番話近在耳畔,光是聽著,好似都能想到以後的歲月靜好,心生憧憬:
「我們可以一起工作,你不想做了,我就幫你完成,反正知識都是相通的。我們可以一起去找金老師,我下棋,你玩樂。若是無聊,偶爾替我下幾步,我也能逆風翻盤。」
聞言,簡清心中一軟,撒嬌般埋首於紀梵的肩頸裡,靠最直白的方式感受著他身上的熱意,迫切地想要更多來溫暖自己。
緊繃了一天的弦在盡數坦白後鬆懈下來,疲倦和無力感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頃刻間侵佔了她的意識。
紀梵的懷抱總是這般令人心安,易如反掌地驅散她所有的負面情緒。清醒的意識正在一點點淡出,當睡意捲走她思緒的最後一刻,心底驀然響起一道聲音——
忘了嗎?
她真的忘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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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前的臨溪省高階人民法院——
連環殺人案引起了廣大群眾空前絕後的關注度,這一天的開庭也成了媒體報社搶奪的熱點新聞。
岑娟因為前一天的受涼,再加上長時間的疲憊和憂慮,病倒進了醫院。而孤身一人的簡清,便跟著案子的辯護律師金研,進了法院。
雖然後者沒有明面上說,但是年幼的簡清還是從男人的眼中看出了無奈和憐憫。
他說——
「簡簡,去好好看一眼媽媽。」
這很有可能,是最後一眼。
開庭前,金研提前去做準備,簡清便在大堂口等範金堯。
來往的人很多,大抵都是為了即將開始的庭審。門口的風吹著很冷,不光吹涼了她的身軀,也吹涼了那顆溫熱的心。
眼看著人越來越多,女孩下意識退到裡邊,尋了個人少的地方站著。再往裡走,是法院大堂後處的長廊,鮮有人來。
簡清靠著身後的牆壁,正準備再往裡走幾步,耳尖地捕捉到一陣輕微的爭吵聲,驚得她習慣性地放輕步伐,偷偷往聲音的來源瞄了眼。
空曠的長廊上一前一後站著兩個人,都穿著筆挺的西裝,一個背對著她看不清臉,另一個是昨天才剛剛見過的梁崇正。
簡清眸光一凜,私心地想要聽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悄無聲息地往前走了幾步,慢慢靠近。
「這案子還需要深入調查,你現在去跟審判長說取消庭審。」
「紀從霖你瘋了?!這是庭審!上頭有多少人等著看結果,你現在說取消庭審?」
「他們需要一個結果,你就這樣隨便交一份答卷上去?那可是人命啊!不是學校考試!」
走得近了,她才隱隱聽到最後的尾音,帶著點憤怒的氣焰,響徹在幽靜深遠的空間內。
潛意識裡,她並沒有立馬離開,而是躲在那拐彎死角的陰暗處,安靜地聽著兩人的爭吵。
面朝她的梁崇正看起來分外生氣,努力剋制著情緒,在憤怒的邊緣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