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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雲崢說:「別晃了,容易暈車和內耳前庭器有關,不是光坐車才會暈。」
餘鶴已經感覺到暈了,他從吊床上翻下來扶著椰子樹說:「說晚了,傅先生。」
他頭暈目眩,腳像踩在棉花上,感覺天地都在轉,可吐又吐不出來,真是難受極了。
傅雲崢問:「還能走嗎?叫人來給你抬出去?」
抬出去?
「別叫人,太丟人了。」餘鶴乾嘔了一下,擺擺手:「我不喜歡花香。」
傅雲崢笑了起來,他叫餘鶴:「到我這兒來。」
餘鶴朝傅雲崢伸出手,傅雲崢拽著他的手,略一施力把他拉過來,餘鶴半蹲於花叢中,把頭搭在傅雲崢腿上。
傅雲崢把礦泉水擰開,遞給餘鶴,拍拍他的肩:「別蹲著,這樣更暈。」
餘鶴抬起臉,桃花眼迷迷濛蒙,帶著股倒黴的可愛,仰起頭灌了幾口水,才勉強把噁心勁兒壓回去些。
捏了捏手裡的水瓶,餘鶴笑了起來:「哎,真換成千島山泉了?千島山泉該給我打廣告費。」
傅雲崢說:「你坐我腿上,我把你抱出去。」
餘鶴膽子是真的大,傅雲崢敢說,他就敢坐。
他一抬腿跨坐在傅雲崢雙腿上,雙手攬著傅雲崢的肩,像一隻掛在桉樹上的大型考拉。
他把臉埋進傅雲崢的頸窩裡,去聞傅雲崢身上的味道。
皂角香最好聞了。
餘鶴想,他以後要隨身攜帶一塊兒香皂,暈車時就拿出來聞聞。
「想吐趕緊說。」傅雲崢攬住餘鶴的腰:「你要敢吐我身上」
餘鶴甕聲甕氣地問:「怎麼樣,打死我嗎?」
傅雲崢攬緊餘鶴的腰,護著餘鶴的頭,操縱著輪椅慢慢往花房外走:「你上次把水吐在我身上,我打你了嗎?」
餘鶴搖搖頭,垂頭喪氣的:「我在你面前像個笨蛋,總是惹禍。」
「那算什麼惹禍?」傅雲崢淡淡道:「你就是把天捅出個窟窿來,我都能給你兜著。」
離開花房,涼爽的秋風一吹,餘鶴好多了,但他全身沒勁兒,還是窩在傅雲崢懷裡。
餘鶴忽然扯住傅雲崢的袖子,注視傅雲崢,眼神不若往日溫良,水潭似的幽深:「你不能再包別人。」
傅雲崢:「???」
「餘少爺,你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我什麼時候要包別人了?」傅雲崢動動手臂,餘鶴就跟著輕輕晃動著。
傅雲崢感慨道:「一隻小仙鶴就能折騰掉我半條命,哪有命去包別人?」
餘鶴有點喪氣,將凝未凝的佔有慾逐漸消散。
自己真是廢物,連金絲鶴都當不好,還總把金主弄生病。
傅雲崢被涼風一吹,掩唇輕咳幾聲,他推開餘鶴:「別在我身上膩歪,真給招上感冒。」
餘鶴覆身上去,他比傅雲崢高,挺直身子時能把傅雲崢籠罩他身影下面。
此時天氣正好,微風搖盪。
餘鶴望著傅雲崢,心也在盪。
他低下頭,和傅雲崢在微風中接吻。
這一日的午後特別長,天光雲影下,他們的影子重疊在一起,摺合成愛情的雛形。
唾液能夠傳播流感病毒是一條可追溯至十七世紀的老舊結論。
在二十一世紀,餘鶴再次親身驗證了它。
發燒到39°,全身發涼,撥出來的氣卻是燙的,餘鶴昏昏沉沉,張著口呼吸。
都病成這樣了,餘鶴的嘴還是比死鴨子的嘴還硬,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才不是因為接吻傳染的。」
傅雲崢的輪椅就在餘鶴床頭,餘鶴側身躺著,把手從被子裡伸出來要去牽傅雲崢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