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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在公路上漫無目的地開了半小時，忽然一個極速掉頭，車輪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重新又往來時的路開去。

麥克抓緊扶手，等著車子平穩下來。他還是沒問要去哪，半個小時的沉默已經足夠了，他相信艾倫是經過深思熟慮才作出的決定。

無論如何，他都應該支援他的決定。

第21章 夜晚的黎明

艾倫又把車開回了內麗小姐槍店。

停好車，他走向半關的捲簾門，在門口站了片刻，開始輕輕敲門。

半分鐘不到，狄恩收起捲簾門放他們進去。

對於兩人的去而復返，狄恩顯然十分意外，他始終搞不懂這裡的人在幹什麼。

雖然他知道白獵鷹是職業殺手，可還是搞不懂露比為什麼常常在房間裡一待就是一整天，搞不懂朱蒂為什麼總是帶一些稀奇古怪的客人走後門，搞不懂大個子昆廷為什麼可以好幾天不說一句話，更搞不懂艾倫和麥克來來去去在忙些什麼事。

有時他會覺得自己多餘，或者像一部功能不全的人形收銀機。他覺得自己和他們不是一路人，這種感覺很令人沮喪，不過通常也沮喪不了多久。好無奈，他的所有情緒都不會太持久，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短期健忘。

艾倫走進槍店，看了他一眼問：&ldo;幹嘛垂頭喪氣?&rdo;

&ldo;不知道。&rdo;狄恩說，&ldo;也許是沒睡好。&rdo;

&ldo;你也會失眠?&rdo;

&ldo;不是失眠，是做夢。我最近常常夢見自己回到了監獄。&rdo;

&ldo;那也不錯，你在監獄裡的時候好像是比較快活。&rdo;

狄恩嘆了口氣，艾倫拍拍他的肩膀，麥克經過他身邊時像往常一樣對他微笑。

&ldo;你好，狄恩。&rdo;麥克說。

這傢伙立刻又振作起來。

&ldo;你好，菲……&rdo;

&ldo;叫我麥克。&rdo;

&ldo;你好，麥克。&rdo;

這裡最好了，這裡是天堂，他要永遠留在這裡。

艾倫走到貨架邊，拿起一支槍。

&ldo;我要買槍。&rdo;

&ldo;什麼?&rdo;狄恩回過神來問，&ldo;什麼槍?&rdo;

&ldo;很多槍，還有別的東西。&rdo;艾倫說，&ldo;你要是不懂就換別人來。&rdo;

&ldo;沒有別人，朱蒂已經睡了。&rdo;

&ldo;沒關係，我自己慢慢挑。&rdo;

&ldo;你會登記嗎?&rdo;

&ldo;登記什麼?&rdo;

&ldo;姓名電話住址，你得填一下這張表格。&rdo;狄恩神經兮兮地從櫃檯裡找出一份空白表格，&ldo;而且你還得要提供有效駕照、合法購槍證明、水電或者有線電視帳單，我們會上網核實你的檔案，確認你可以從這裡買槍。&rdo;

&ldo;看來你真的在這裡學了不少。&rdo;

艾倫拿了一支衝鋒鎗扔給麥克，自己也選了一把。

&ldo;你不能帶走店裡的槍。&rdo;

&ldo;我會給錢的，我還有一筆錢在露比那，足夠買下這裡所有的槍。&rdo;

&ldo;不是錢的問題。&rdo;

&ldo;他說得對，你不能拿這裡的槍。&rdo;朱蒂在睡衣外面披了一件暖和的長袍，站在櫃檯後面說，&ldo;這裡的每一支槍都有可能登記在案，從製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