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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你。”
但眼淚還是不聽使喚地又流了出來。
郭淺鬱回想起父親離家的這大半年,很少看到母親開心過,連最喜歡打紙牌的爺爺,也很少去茶館了。
難道父親真的出事了?
放學後,她並沒有急著回家。
而是背起書包,拿起雨傘,出了教室門,直接往五生產隊走去。
郭淺鬱知道翻車的那個地方。
她想去探個究竟。
初冬的雨,彷彿是從銀河裡流出來的,是那麼幹淨,但又是那麼寒冷。
郭淺鬱打著雨傘,充滿寒氣的風兒刺痛著她的臉。
公路兩旁的樹幹上,所剩無幾的枯黃葉子,隨風飄落著。
快到翻車的那個地方。
郭淺鬱遠遠地看見有個揹著蓑衣,戴著斗笠的人正彎著腰,在水田裡摸著什麼。
她不相信那是她的父親。
她強忍著淚水,對自己說:“肯定不是我爸爸。”
可腳步卻向那個方向越走越快。
那人直起了身,手裡捧著一個從水田裡摸出來的罐頭瓶子。
儘管距離遠,但郭淺鬱還是看清了斗笠下的那張臉。
她太熟悉了。
那是父親的臉,是她想念了很久的父親。
“爸爸,爸爸,爸爸……”
郭淺鬱扔掉了手中的雨傘,光著頭,淋著雨,拼命地向他跑去。
那人吃驚地站在水田中,眼睛直直地看著雨中奔跑的郭淺鬱。
他的喉結動了動,過了好久,嘴裡才吐出幾個字,“是淺鬱,我的女兒。”
那聲音瞬間就被雨聲淹沒了。
他愣了一會,才回過神來,“松生,快,快幫我把淺鬱攔住。”
站在田坎上執勤的賈松生,正低著頭在整理從水田中摸出來的罐頭,這才注意到雨中奔跑的郭淺鬱,“淺鬱,你慢點,別摔倒了!”
“爸爸,爸爸,爸爸……”
郭淺鬱拼命地跑著,根本沒有注意腳下的路。
“撲通”一聲,整個人都撲倒在泥地上。
身上,手上,臉上,全是稀泥。
她全然不顧。
從泥地上爬起來,繼續向他父親跑去。
賈松生攔腰抱住奔跑中的郭淺鬱,“淺鬱,別跑了,別跑了。”
“不,我要爸爸,我要爸爸!”郭淺鬱一雙小手捶打著賈松生的雙肩。
“松生,麻煩把淺鬱帶走!”水田中的郭誠良乞求道。
兩行淚從他那堅毅的臉上滾了下來。
十個月了,他都沒有流過一滴淚。
可看到女兒的那一霎間,他終於崩潰了。
“好,誠良,我知道了。”賈松生抱著哭啼的郭淺鬱,“淺鬱,我們回去吧。”
無論郭淺鬱怎樣掙扎,都無法掙脫賈松生的雙臂,哀求道:“松生叔,他們說爸爸的腳受傷了。”
“我給他上了藥包紮好了。”賈松生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郭淺鬱臉的雨水和淚水,“你別擔心,我會照顧好他。”
郭淺鬱相信賈松生的話,因為他是她的松生叔,是父親母親的好朋友。
她停止了掙扎,也停住了哭鬧,“松生叔,我爸爸是壞人嗎?”
“他不是壞人。”賈松生附在郭淺鬱耳邊輕輕說道,“你相信松生叔。”
“真的嗎?松生叔。”郭淺鬱激動地說道,“我爸爸不是壞人。”
“是的,他不是壞人。”賈松生若有所思地說道,並把懷中的郭淺鬱放了下來,“來,我送你回家。”
“松生叔,您去忙吧,我自己回家。”郭淺鬱撿起了剛剛丟下的雨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