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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女人的性感,就是好女人突然變壞,和壞女人突然變好的時候。依據他的邏輯,我也親眼目睹了白生生的柔情時光:一個花花公子的相對禁慾主義和痴情。
是我介紹白生生認識的紅桃Q。真是有人給部隊送糧,有人給色狼送新娘。
紅桃Q原來在一傢俬人畫廊謀職。“朗月”畫坊由一群美術學院畢業的學生組成,仿製大師名畫,設計裝飾小品,兼做乾花生意。紅桃Q被錄用是因為擅長一種名為坦培垃的繪畫技法。據說這種繪畫產生於歐洲中世紀,比油畫誕生還早,以雞蛋為主要|乳液,調和顏料乾粉加水稀釋後進行繪畫,利用|乳液水油交融的特點,使作品含油不膩,閃爍水緞光澤,並使顏料速幹。紅桃Q的自畫像上閃著蛋液的光芒,生活中的紅桃Q也採用蛋清做面膜——生活與藝術真是水|乳交融,互相滲透。
當時裝飾畫市場品位低俗,我不知道那些肩扛水罐的歐洲裸女出現在什麼場合才合適,為什麼每家每戶都樂此不疲。我曾在簡陋平房裡看到一幅粗糙油畫,有浮雕花紋的金畫框圍攏大理石水池中的洗浴著的羅馬貴婦……滑稽,這間所謂的客廳裡連一個大點的浴缸都放不下,何必難為自己呢?如同我不理解有人自己的文字功底那麼差,卻抄了兩段精妙無比的引文;如同我不理解醜姑娘,T恤圖案卻是夢露紅唇鮮豔的面孔,兩張大小相近的臉,就那麼一展無餘地對比著——我不理解姑娘為什麼,勇敢,還是麻木?
“朗月作品”很容易就在裸女和鮮花中脫塵出俗。除了商業追求,他們還保持了某些個人趣味——當然這樣做也是出於商業利益的考慮,不過佐以文化和藝術之力,商業更如虎添翼。“朗月”的選材偏怪,比如我選了一張小型版畫:漫無涯際的雪夜,雪花星光般閃耀,左下側是停在樹枝上一隻雪白的貓頭鷹,還是背影——這個動物主角所佔的比例甚小。還有一張,我送給了一個正以極簡主義風格裝修家居的朋友:在矩形的構圖裡,從左側開始的四分之三位置都是黑暗,只在右側四分之一位置,畫了一個傾斜的孩子,他穿著蒙古族那樣的長袍,他在魔法般的傾斜中閉起眼睛,彷彿在以睡眠的方式挽救跌倒的命運。
那段時間,我熱衷“朗月”,認識了紅桃Q。“朗月”的營銷策略與眾不同,它不用專業售賣,工作室的藝術家們輪流上崗。紅桃Q的五官組合有一種特殊的味道,笑起來有兩顆鞏俐般的小虎牙。也許是因為這種特殊的味道,才使我買了那麼多張“朗月作品”,雷鋒似的到處送人?也許是因為這種特殊的味道,才使白臉黑心紅屁股的黃花後生,肯於別過自己的多彩生活,深情款款,執子之手?
據說紅桃Q讓白生生吃了一些苦頭。紅桃Q豈止幾次爽約,她簡直目中無人!含著眼淚和手指頭等,白生生等得好苦。可憐的白生生,哪兒受過這個罪?“求其上,得其中”,白生生不僅沒有了桃花運,還剩下桃花癬,神情落寞。
白生生終於放棄努力,嘆了口氣,最後對紅桃Q表白:“我真是等到花兒也謝了……”“那就直接吃果子吧。”紅桃Q嫣然一笑,她解開了襯衫的第一粒紐扣。
第二章
努力剋制著內心的慾火
紅桃Q記得白生生的話,他說認識自己以前,他的生活很是“單調”。其實白生生沒有說謊,是她聽錯了,白生生說的是麻將牌裡的“單吊”——遇誰貼誰。白生生怎麼會有賊心沒賊膽呢?他曾經是監獄長,專門關賊的。
不過,和紅桃Q在一起的日子,白生生看起來的確忠貞。他們同居了一年多,小夫小妻的,茶米油鹽——而在此之前,白生生幾乎不留女孩過夜。身旁還是圍繞著眾多女性,但白生生似乎與她們無染。包括呂渡工作室的打字姑娘,淚眼汪汪地凝視他,也喚不回他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