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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軒微微一愣,繼而低沉地笑出聲。&ldo;我自小千杯不醉,連哥哥也比不過我。這麼點酒不算什麼。&rdo;突然話鋒一轉,抬頭直視那雙稍帶關切的綠眸。&ldo;你在關心我?&rdo;
&ldo;算是吧。&rdo;偃楓沒有否定,一轉身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ldo;再怎麼說,我也當你是摯友,一如既往。&rdo;
兩個人太過相像,從幼年時期第一次見面就互相看不順眼,再到同在天幕城治理一城,再到針鋒相對大打出手,多年磨合竟也產生了一種從心底萌發的信任,和莫名的惺惺相惜。
連軒從腰側拔出佩劍,手指仔細地撫摸著上面精緻的紋路。半晌才開口。&ldo;楓,告訴我,你拔劍是為了什麼?&rdo;
&ldo;我?&rdo;偃楓被連軒突如其來的問題吃了一驚,轉而沉吟片刻,每說出一個詞,語氣便溫柔一分。&ldo;朋友,兄弟,戀人,家人。&rdo;
連軒凝視著他的側臉,嘲諷道。&ldo;戀人啊,不知你看上哪家大小姐了,我以為你心裡只有寶貝弟弟最重要。&rdo;連軒的心中很不暢快,那是一種匪夷所思的嫉妒,當聽見偃楓說戀人時寵溺的神情,於是不假思索地嘲諷他。
&ldo;戀人……暫時沒有,以後會有的。&rdo;偃楓的臉上紅暈一閃而過,像是被識破謊言的少年。
兩下無聲,各自陷入沉默。連軒曾經很不看好偃楓,多次與他明爭暗鬥,而那個高傲的劍客像是被上天眷顧一般,每次都能輕鬆化解。一來二去,連軒反而覺得偃楓順眼了許多,或許第一次見面,並沒有印象之中的那麼嫌惡吧。
再後來,連軒發現偃楓唯一的底線是他的弟弟。
偃楓無微不至地照顧著自己的弟弟,甚至為他三天兩頭逃離他們共同的天幕城,空蕩的殿堂經常只留下他一人批閱檔案,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的確是在嫉妒,嫉妒那個得到偃楓關愛的孩子。
連軒也有哥哥。雖然他的哥哥對自己也很好,但總有一種說不清楚的疏離感,直到後來,他的哥哥遠去荊棘之路,再也沒有回來。
自從明白了內心的嫉妒之後,他便想法設法地為難偃影。偃楓的好運常伴身側,而偃影不是,似乎哥哥所有避開的厄運都降臨在他身上一般。然後連軒看到偃楓的焦急和擔心,甚至低頭懇求,這些總能讓他莫名地滿足。而一直以來朦朧的情感,在此刻清晰起來。
&ldo;那麼你呢。&rdo;偃楓悶聲問道。
&ldo;我?&rdo;連軒微笑。&ldo;當然是為了成為最強者。&rdo;
偃楓牙關一緊,起身背對連軒。&ldo;今晚我要帶影回去。&rdo;
&ldo;不行。&rdo;連軒隨手將劍放在桌子上,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額頭。&ldo;你現在還不能回去,何況你那個寶貝弟弟也不想回去。&rdo;
&ldo;我答應母親大人要帶他回去。&rdo;偃楓沒有回頭,聲音卻有些低落。&ldo;軒‐‐&rdo;他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一樣,轉過身來,翡翠般的綠眸堅定且認真。&ldo;算我求你,以後不要為難小影了。&rdo;
像是聽到天下最好笑的笑話,連軒笑得很肆意,雙眸冷淡地望著這位高傲的劍客。&ldo;又為你的影兒求我。&rdo;
&ldo;你不是想聽我求你麼?&rdo;語畢,偃楓的眉頭輕輕皺起,然後轉身走出涼亭。
&ldo;啪‐‐&rdo;地一聲,酒罐砸向牆壁,瞬間化為支離破碎的碎片。
&ldo;城主陛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