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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桌案上壓著兩本書,風一吹翻開書頁,一張紙從其中飄出來。李稚正喝茶,看到之後立刻伸手去撿。謝珩回頭看了眼,是兩冊《漢賦集註》,也不知道是被誰落在這亭子裡沒有收。
李稚在那張紙吹落湖水前將它撿了起來,這是上好的亭湖紙,被雨水打濕了也不暈墨,上面是篇只寫了個開頭的賦。李稚將那張紙拿回來,因為濕了也不能重新夾回書中去,就小心地用鎮石壓了晾回案上。
謝珩掃了一眼,認出這是謝玦的筆跡,他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李稚一直盯著那張濕透的紙看,謝珩注意到他的眼神,問他:&ldo;怎麼了?&rdo;
李稚立刻回過神來,&ldo;沒什麼。&rdo;他解釋道:&ldo;這篇賦的開頭寫的很好,我從沒有見過這樣好的開頭。&rdo;沒有炫技也沒有賣弄典故,只是白描的手法寫了個景啟了個頭,短短几行字,字句精悍但意境汪洋肆意,而且最難得的是那種海納百川的包容感,好像下面接什麼樣的內容都好。
謝珩看出他的喜歡,&ldo;這兩本書放在這兒很久了,他的主人怕是也已經忘記這篇賦,你既然喜歡這開口,不如續寫試試?&rdo;
李稚還在看那個開頭,聞聲一下子回頭看去,&ldo;我?&rdo;
謝珩點了下頭。
&ldo;不,我怎麼能寫?我怕是寫的不好,冒犯了人家。&rdo;李稚下意識就拒絕了,未經允許擅動別人的東西極為失禮,何況這個開頭寫的實在太好,他私自往下接也許會得罪其真正的主人,無論是狗尾續貂還是說偷人家的文章,在這圈子裡都是大忌,若主人發難,淪為笑柄就算了,按照士族的規矩,他這種身份的人甚至可能會被活活打死。這在本朝不是沒有先例。
謝珩卻道:&ldo;試試吧。&rdo;
李稚放平時他絕對不會幹這種忌諱的事,可謝珩那雙昏暗的眼睛望著他,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來,&ldo;那、那好吧。&rdo;
侍者取來筆墨紙硯,李稚又看了眼謝珩,謝珩朝他點了下頭,終於李稚還是提起筆慢慢續寫起來。
謝珩望著低頭默默寫文章的李稚,這孩子說話做事雖然有點怪,但能看得出來本身性格很好,從內到外都柔柔軟軟的,沒有任何稜角,但內心又有自己的堅持,這點難能可貴。而且他的眼神很乾淨,大約是年紀小沒經過什麼風浪,他的氣質尤其乾淨,怎麼說呢,光明磊落。
謝珩見過的人太多了,若是暗藏心思,他一眼就能看穿,但這孩子看穿也並沒有什麼。
裴鶴取了兩隻食盒回來,他將幾碟糕點擺在案上,餘光看到李稚正在寫的東西,他立刻記起這是什麼。
前陣子大公子給出的題目,二公子抓著頭髮寫了半個月愣是一個字沒寫出來,央他找了幾本《漢賦集註》打算鋌而走險一抄了之,結果被徐立春一句&ldo;大公子什麼書沒讀過&rdo;給嚇得愣是沒敢動手,後來也不知道是怎麼給他糊弄過去了。
裴鶴看了眼李稚寫的東西,賦不賦的他一眼看不出水平,不過字倒是很端正。他記得這少年出身不好,能讀書識字也是難得,畢竟公認讀書寫字就是奔著仕途去的,世家子弟文章寫的好,有了才名就能做高官,但是沒姓氏的人讀書識字純粹是不識相,自科舉廢后,貧賤書生百無一用,文章寫的再好,不過多遭幾份白眼與諷刺而已,世道就是這樣。
李稚寫了小半個時辰,謝珩喝著茶一點聲音都沒有,大約是不想打擾到他,可他越是如此,李稚卻越是緊張,他對面坐著的那可是十二歲就寫出《望樹臺賦》的人,他這輩子寫東西就沒有這麼心神不寧過,又加之這篇文章的開頭實在是太好,珠玉在前他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