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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修長的手在棋盤上落下枚黑子,&ldo;也無不可。&rdo;
老道士笑了下,&ldo;你也是心累,原本閒雲野鶴似的人物,盡操心這些繁瑣俗事了。說起來你也有二十七八了,怎麼一直也沒傳出來娶妻的訊息?&rdo;
&ldo;沒什麼心思。&rdo;
&ldo;你心思也太冷了些,和我比起來,你倒像更是個道士,還是個雪堆的。&rdo;
&ldo;世叔說笑了。&rdo;
老道士嘆了一口氣,&ldo;這麼些年過去了,也就你還稱呼我一聲世叔,這趟你回京路上過來看我,我心中很歡喜,院子裡埋了點桂花酒,我待會兒命人挖出來幾壇,你捎上些吧。&rdo;
&ldo;好。&rdo;
兩人正下著棋,一個十多歲的道童忽然跑進來,他在廊下收了雨傘,輕輕喊了一聲&ldo;觀主&rdo;。
老道士望過去,&ldo;怎麼了?&rdo;
&ldo;外頭有個人想借宿一晚。&rdo;
道童提著燈將李稚引入後院的空房,&ldo;我們觀主說了,你今晚便在這後院住下吧。&rdo;
&ldo;多謝。&rdo;
&ldo;無妨的。&rdo;小道童說話很客氣,&ldo;這房子再往後面走兩步便是廚房,裡面還有點吃的,你若是餓了,可以自己去拿一些。&rdo;
&ldo;夜晚多有叨擾,真是過意不去,我想要親自去謝過觀主,不知觀主可方便?&rdo;
&ldo;也行,不過觀主正在後院會客,你稍微晚些再過去吧。&rdo;
&ldo;哦那好,多謝你了。&rdo;
小道童提著燈離開,李稚抬頭打量了一圈房間,他將包袱放在桌子上,換上一身乾淨的衣裳。
大概小半個時辰後,李稚來到後院,他隱約可以看見遠處竹林中有燭光閃爍,但四下沒有人,他也不敢貿然闖進去,就站在簷下等了會兒。
小道童提著兩大罈子酒從小道上路過,一抬頭瞧見等在屋簷下的李稚,皺眉喊道:&ldo;誰啊?&rdo;李稚回過頭去,他這才認出來,&ldo;哦你是那個借宿的!你是親自來謝過觀主嗎?&rdo;
&ldo;是。&rdo;
小道童一邊打傘,一邊還要搬兩大罈子酒,動作很是艱難,李稚見狀就走上去幫他。
&ldo;謝謝啊。&rdo;兩人把酒搬到走廊裡,小道童擦了把額頭上的汗,&ldo;好了,放在這兒就行,觀主這會兒應該已經會完客了,你進去看看吧。&rdo;
李稚將手裡的酒遞給他,小道童伸手接過,多提醒了他一句,&ldo;那什麼,我們觀主脾氣很怪的,平日裡不大見生人,你道聲謝就快些出來吧。&rdo;他扭過頭給李稚指路,&ldo;你就沿著這條走廊一直往前走就好了。&rdo;
&ldo;哦,那好。&rdo;
李稚看著小道童轉身離開,他這才望向後院的方向,按著道童的指示走進去。
李稚走了大概有小半個時辰,沒想到這道觀從外頭瞧著不大,內部卻是別有洞天,他一路往前走,一直也沒見著人,山色漆黑一片,夜雨也逐漸由淅瀝轉大,嘩嘩啦啦的下個不停。
他剛轉過烏木長廊,一陣風忽然將他手裡提著的燈吹滅了,他低頭看了眼,再抬頭時眼前豁然開朗,彷彿是看見了什麼奇異的場景,他一下子愣在原地。
簷下繫著一盞昏暗的油燈,如霧的雨水吹進來,長廊下坐著個身影,只看得清輪廓,半隱在竹林葉影間,他正一個人下棋,棋盤上有雨水,隱約反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