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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況,卻沒有絲毫退縮之意。妙覺和尚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沉穩與冷靜,他輕輕拍了拍馬脖子,安撫著有些躁動的坐騎,口中默唸著經文,似乎在為這場即將到來的戰鬥祈福。武天嗣則緊緊握著韁繩,稚嫩的臉上滿是堅毅,他看著遠方,此時的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於是隨口問道:“妙覺師父,昨天您和我父親聊了點什麼?”
妙覺和尚一聽就知道這位大將軍並不是在盤問自己什麼,而只是純粹的隨口一說,只見他雙手合十,然後微微頷首後說道:“南無阿彌陀佛,我不過是和武施主聊了聊天,他也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
年幼的大將軍王一聽,他的眉頭輕輕一挑,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在嘲弄這種對他父親的評價。他的表情中透露出一絲天真爛漫,卻又摻雜著幾分成熟世故,就像是一個孩子聽到了一個與他認知相悖的故事,既感到困惑,又忍不住想要笑出聲來。他的眼神清澈而堅定,儘管心中不以為然,但他的臉上依然保持著對長輩的尊敬,只是那細微的表情變化,出賣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只見武天嗣輕輕的用馬鞭拍打了一下,戰馬的側肋,然後冷笑著催馬前行了幾步:“如果武廿無都算是可憐人,那麼其他人就不算是人,只不過是牲口罷了。”
妙覺和尚微微睜開雙眼,目光平靜地望向遠方,緩緩說道:“大將軍王,世人皆被慾望所困,你父親雖手握大權,看似風光無限,實則深陷權力的迷障之中。就如同這草原上的雪,看著純淨美麗,可一旦融化,便攪得大地泥濘不堪。權力於他,亦是如此。
眾人皆道他是高高在上的霸主,卻不知他日夜為這江山、為這百姓操勞,內心承受著無盡的孤獨與壓力。他所做的每一個決策,都關乎無數人的生死存亡,這份重擔,又有幾人能懂?就像那獨自在山頂承受風雨的孤松,看似挺拔傲立,卻只能獨自面對雷電交加的黑夜。
他想讓這天下太平,讓百姓安居樂業,為此不惜一切代價。可在追逐權力與穩定的過程中,他失去了太多純粹的東西。身邊的人,有的因權力而來,有的為利益而聚,真心待他者寥寥無幾。他如同在黑暗中獨行的旅人,雖有萬千追隨者,卻難尋真正能傾訴衷腸之人。這,難道不可憐嗎?
禪宗講,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你父親身處高位,看似擁有一切,卻也逃不出這諸般痛苦。權力帶給他榮耀的同時,也帶來了無盡的煩惱與憂愁,他所求的太平盛世,至今仍未完全實現,這不正是求不得之苦嗎?他要面對各方勢力的明爭暗鬥,那些心懷不軌之人,如同隱藏在暗處的毒蛇,隨時可能給他致命一擊,此乃怨憎會之苦。而這天下之大,他雖努力去守護,卻仍有諸多無奈與力不從心之處,這便是五陰熾盛之苦啊。大將軍王,你只看到了他的權勢,卻未看到他內心的掙扎與痛苦,故而覺得我這番話有些荒謬。但待你日後歷經世事,便會明白,這世間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場虛幻的泡影,真正的解脫,不在權力的巔峰,而在內心的平靜。”
武天嗣用手指搓了搓鼻子,隨後笑著擺了擺手,最後哈哈大笑道:“你一個幕賓還真是囂張,末世後全世界不足二十億人,不羨慕他的恐怕就兩個人,一個是他,一個就是你。”
妙覺一聽就知道。武天嗣根本不信自己說的話,可兩世都做過統治者的妙覺和尚卻並不想解釋太多,因為他知道統治者的弱小,這種弱小就像是已經被武廿無逼死的宋省趙連說的,統御一方就像是螞蟻騎大象。而且螞蟻不會長大大象卻會瘋狂生長。
妙覺和尚的念珠在指尖輕輕轉動,檀木珠子碰撞出細微聲響。他望著遠處泥漿裡翻起的草根,恍惚間看到當年自己在汴梁城頭禪杖滴血的場景,聲音突然變得像雪水浸透的砂石般粗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