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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奏疏,血壓都上來了,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眩暈。
他用力的吸了幾口氣,勳戚多為軍中將帥,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大明武備鬆弛,他有點心理預警,但是完全沒想到已經爛到了這種地步。
軍事素質低下、能力平庸、生活腐化、擅閹幼童、軍紀渙散、謊報大捷、殺良冒功、士氣頹靡、擅自割地、怯懦頹怠、私心自用、兼併土地、私役軍士、貪婪無行,件件樁樁有名有姓,清清楚楚。
都讓他心頭的火越來越旺。
“陰結虜人是啥意思?內應嗎?”朱祁鈺開啟了第二本奏疏,這本奏疏朱祁鈺看完直接拍桌而起,咬牙切齒。
【止知貪利以肥家,不思屈節而辱國;於敵情之虛實,略不以聞;禮義之大節,全不暇顧。】
【及回還覆命,又復架捏虛詞,誇大張皇,肆為欺罔;甚至透漏訊息,而陰結虜人,妄報根腳,而希求升賞。】
【以致外番放肆,有輕中國之心,邊境不寧,釀今日之禍。】
郭敬,大同鎮守太監,四朝元老的大太監,遞年為瓦剌製作火器及鋼羽,走私軍火。
李讓,大同衛指揮,女兒和瓦剌大同王的兒子結親,明面上李讓是大明的人,實際上,他還是瓦剌知院,瓦剌人的好女婿。
王文、施帶兒、喜寧、王喜、小田兒、加失領真等等,都是鐵證如山。
朱祁鈺站起身來,站在窗前,用力的喘著粗氣,他現在一直腦袋嗡嗡的響,那點涵養的功夫早就丟的一乾二淨了。
朱祁鎮作為皇帝都是帶路黨,他提拔任命的那些人,大差不差,一窩內鬼。
他轉過頭來說道:“於老師父,這些人都該死,於老師父以為呢?”
“該死。”于謙十分認真的說道。
朱祁鈺十分確定的說道:“明日讓錦衣衛去大同、宣府把這些人抓到京城來,午門外斬首示眾,孤親自監刑。”
“你不要勸孤,此事無論輕重緩急,必須得辦!”
凡事都怕個但是,之前于謙就在奉天殿上勸了一次,他直截了當的告訴于謙不要勸。
于謙俯首說道:“臣沒打算勸,臣以為這些人的家人也需要挨個過審,若有罪則斬,若無罪,臣還沒考慮清楚該怎麼處置,按律應當釋放。”
于謙若是真的要說什麼以大局為重之類的車軲轆話,也不會上這封奏疏了,他甚至還擴大了下打擊面。
朱祁鈺閉目良久吐了口濁氣說道:“若是查無實罪,統統流放瓊州,永世不得回朝!”
于謙抿了抿嘴唇,沒有反駁,更沒有勸諫,此時乃是戰時,等打完了這一仗,再行勸諫大赦天下也不遲。
如果那個時候,他還記得這群人。
朱祁鈺很快就發現了其實軍備廢弛和陰結虜人的名單,很大部分的重合在了一起,于謙其實是在說一件事。
第三本奏疏,則是土木堡之變的具體過程,最最重要的就是導致土木堡之禍的主要負責人是誰。
那自然是朱祁鎮的頭號太監,王振了,也只能是他王振,難不成還能是英明神武的大明戰神朱祁鎮不成?!
畢竟皇帝不粘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