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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說道:“陛下,體恤愛民,不願靡費,登基大典一簡再簡,這不能再簡了。”
“皇太后的懿旨不是已經透過驛站通傳四方了嗎?眼下上皇北狩,不宜操持,胡尚書,此事無須再議。”朱祁鈺連家都懶得搬,更別提登基大典了,他一個庶皇帝的登基大典,辦了只是讓人笑話。
“這…”胡濙並沒有歸班,而是看向了珠簾後的皇太后,孫太后面含難色,最終搖了搖頭。
胡濙這才歸班。
“陛下,臣有一事奏稟。”浙江道監察御史李賓言出列說道:“陛下,各邊總兵官肆為欺罔。”
“官軍被賊殺則稱病故,買誘番夷進貢則稱之為向化,出師以負為勝,遇敵以少為多;殺良冒功,殺避敵之人,則假作犯邊,擒殺來降之眾,則捏作對敵。”
“偽作功次,希求升遷封賞,以至於賞罰不當,人心解體,臣乞行巡按御史及各地按察司,核實再報,敢有前欺罔作者,當斬!”
監察御史們隸屬於都察院,都察院的前身是御史臺,掌管彈劾及諫言,除了左右都御史、左右副都御史,還有十三道監察御史110餘人。
他們乾的活兒,就是挑錯,雞蛋挑骨頭。
朱祁鈺一聽樂呵呵的看向了滿臉漲紅的石亨,這看似說的是各邊總兵官,其實是指著石亨的鼻子在罵。
“陛下明鑑,臣可未曾做過此等的事!”石亨立刻站不住了,站出來俯首說道。
他在大同做參將的時候,的確幹過不少喝兵血的事,但是如此嚴重的需要論斬的罪名,他從來沒有做過。
“又沒說你,何必急於承認呢?”浙江道監察御史李賓言不屑一顧的繼續說道:“這不就是不打自招嗎?”
“你!”石亨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他指著李賓言卻是無話可說。
朱祁鈺揮手讓石亨退下看著這名御史說道:“李御史所言,可有出處?私役之事朕略微有聞,殺良冒功按例當斬啊,李御史慎言啊。”
“臣請旨督查此事。”李賓言乘勝追擊,朱祁鈺笑容滿面的說道:“哦?你以為石總兵在大同府有殺良冒功之嫌疑,那若是查不出呢?”
李賓言此時還沒有預料到事情的可怕,他繼續說道:“臣定引咎致仕!”
“石總兵這殺良冒功的罪名一旦坐實,那是要殺頭的,李御史難道僅僅是引咎致仕這麼簡單嗎?”朱祁鈺坐直了身子。
李賓言剛要說話,左都御史徐有貞趕忙站了出來,俯首說道:“陛下息怒,李賓言無狀,還請陛下恕罪。”
李賓言才緩過神來,俯首站立,一言不發。
“國之大事,在戎在祀,言官還是莫要清談的好。”朱祁鈺示意兩人歸班。
李賓言的目的是【臣乞行巡按御史及各地按察司,核實再報,敢有前欺罔作者,當斬!】
稍微咂咂這句話,就知道巡按御史和按察司的御史,將掌控軍隊軍功核定之事,那軍將們到底有沒有殺良冒功呢?就只有巡按御史說了算。
這才是真正的把手伸到了軍隊裡,將巡按御史和按察司對各地軍功核實,有了稽查的權力。
李賓言被徐有貞當了槍使,徐有貞想借著于謙的十團營之事,將都察院的手伸進軍隊裡。
這才是大明皇帝兵權旁落的開始。
賞罰和升階,是皇帝對軍隊控制的最有效的手段,徐有貞以殺良冒功為切入點,將審查功勳的職能攬到都察院手中。
這是朱祁鈺絕不允許發生的事。
升階賞罰,功勳審查由督查院完成,那以後軍士們只能仰都察院的巡按御史之鼻息,對皇帝的忠誠還有幾分?
石亨只是覺得不對勁兒,所以才會下意識的反駁,但是皇帝沒有同意,他也不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