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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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椅子,放在自己對面,示意他坐下。他踱到王芳桌前,坐了下來。突然意識到她把椅子放得不遠不近,恰到好處。過了片刻兒,王芳抬起頭,正好迎上他的目光,兩人相視笑了下。又不約而同地左顧右盼,轉移著剛才那短暫目光相交的心跳。
在十九歲的生命中,還是第一次面對著一個女孩兒。或者說是如此面對著一個今後將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伴侶。這一刻兒,來得有點唐突,儘管自己夢想過這樣的時刻兒。但在心底從來都沒有想過,會依這樣的方式出現。
屋裡光線暗淡,冷冷清清。聊了一會兒,他說到外面走走吧。王芳沒有言語,嗯了一聲。靜寂的校園內,磚鋪的小道。紅磚青瓦,低矮的房子。殘磚爛瓦,破敗不堪。在記憶中,鄉村學校就是這副樣子。許多年過後,那種破敗有增無減。這倒讓他更加懷念過去自己上小學時的情景。那時,連桌子都沒有,只能自己用碎磚磊起來,從自己家裡帶凳子。學校的房子下雨時漏雨,下雪時往裡飛進雪。冬天時,整天昏暗不見光線。那是一種多少苦澀,回憶時又多麼甜蜜的生活。只是像記憶中所有的東西一樣,都一去不再復返了。那時的艱苦,現在跟自己的學生說起來,他們都不大相信,儘管他們所處的環境比自己好不了哪去。
殘雪消融,嫩綠的麥苗趴在溼潤的土地裡。枯草沿著河床兩側連綿延伸到遠方,光禿禿的樹木像士兵一般林立於堤岸兩旁,感受歲月滄桑的變遷。
他指了指不遠處曾祖父的墳給王芳看。與王芳並肩走在一起,望著兩村的距離,他第一次察覺到原來兩村離的是這麼近,僅一河之隔。一條河隔成了兩個鄉,讓對岸的人們彼此都感到那麼陌生,彷彿如同兩個世界裡的人。沿著河堤走了很遠的路,間斷地說著片言隻語。氛圍像這天一樣,冷冷清清的。畢竟陌生,王芳也不大說話。前一句被吹散在風裡,後一句還苦苦地在腦海裡尋覓。他忽然覺得生活原來不是自己想的那麼好,也不是想像的那麼壞。就如同眼前的王芳,雖不是自己夢想中的人,似乎是自己最需要的人。
沒著河堤又走了回來。在橋頭分了手。他轉身往家的方向走。又沉重地望了一下曾祖父的墳,想著自己要踏上同先輩們一樣的生活。雖然不是自己想過的生活,但眼前的事實,只能這樣了。再起無謂的想法,只能是自己窮折騰了。雖說不能隨波逐流,但首先要接受這難以更改的現實。從生下來那一刻,自己的身份就註定了和這黃土地緊密的邊接在一起了。
過了兩天,王芳父母到他家來了一趟。他父母又到王芳家去了一趟。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按著鄉俗村規,叫不出名字的禮儀,走了該走的過程。彷彿是命運將他的人生和一個叫王芳的女孩永遠的牽扯在一起了。在這片黃土地上,又演繹著父母輩們所經歷過的故事。王芳的形象時常在片刻清殂靜的時光裡浮現在他的腦海裡。一張不不黑也不白泛著紅暈,還長了幾顆青春豆的臉。眼晴明亮,睫毛長長的。烏黑精壯的頭髮,沒有想像中的柔順,飄逸。高高的個子,身板很結實,說胖難聽,就說是略有些豐滿吧。
他想自己難道真的是別無選擇了嗎。也許不是。真的別無選擇也是一種選擇。既然要做出一種選擇,也許眼下的選擇是最好的。不過,這些誰又能說清楚哪。
三
遠方的山重戀疊嶂,繚繞著濃重的霧氣,在時刻變化著各種奇形怪狀。夕陽西下,那一抹慘淡的餘輝,映紅傍晚的天空。許建坐在石頭上,感到渾身軟綿綿的。陶麗打來電話,問他到哪兒去了。他吱唔著對陶麗說,在一個遙遠的地方。陶麗不想跟他猜啞謎,沒有繼續往下問,讓他早點回來。說完,便掛了電話。
他想起第一次見到長大的陶麗。那時陳斌剛退伍回家。一次帶他到他姑姑家。清純,靚麗的陶麗亭亭玉立於他的面前。當時感到自己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