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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依的所受的是外傷,刀槍箭矢的口子,止住了血,再外敷了些這驛站裡尋常所用的金瘡藥就沒有什麼大礙,不過是來日或許會留下一道淺淺的口子疤痕。
已經脫困了整整一日,在這十五日的夜裡一個人醒來,身旁伺候的懸泉驛站的粗使牙婆在一旁趴在桌上,鼾聲連天。
鎧甲已經被脫在了一旁,這貼身的衣物不足抵禦山裡的寒氣,所幸那日混戰裡丟下的楊宸在渝州為其所買的衣物被去疾帶回了懸泉驛,披上走出門去。
雖是夜裡,這橫嶺裡為數不多的驛站從昨日已經是忙翻了天,除去平日裡供應往來驛卒,如今還多了要去幾十裡外的遇刺點收斂屍首,亂匪刺客一人未留,與楊宸的衛軍悉數沒于山野讓這懸泉驛丞百思不得其解。
然這天字第一號的案子,他沒有插手多言一句的底氣,只能吩咐手下為馬上到來的橫嶺守軍給多備夜粥,謹言慎行,唯恐一個不慎把自己拖進了萬劫不復的境地裡去。
“姑娘,你這是?”懸泉驛丞如今還不知月依是南詔首領月依的女兒,還以為是楊宸養在身邊的“體己”人,自然要奉承些。
“他怎麼樣了?”月依披了那件淮南道的披風,遼北的貂衣,一手撐著連廊問道。
“殿下或是寒氣入體,如今仍是高熱不退,不過還好,殿下身邊的那位大人已經去接橫嶺關來此護駕的騎軍所帶的醫師,今日不知為何誤了時辰,不過今夜定然會到”
懸泉驛丞小心的回完話,便立在了門外,楚王殿下四個字原本是他們這些沒有官階的一般小吏瞧著當如天邊一樣的人物,如今的安危生死卻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去看看殿下可好?”月依因為已經一日一夜已經未曾進食,臉色發白,有些虛弱,問完之後還咳了些許。
“姑娘自便,下官不叨擾,現在去廚房給姑娘取些熱粥來”
月依莞爾一笑應之,尋常情況,不說是王府裡親王的隨從,便是一個京城二三品尋常官員家裡的親僕都敢在他這懸泉驛裡如使喚豬狗一般,從昨日的去疾,到今日的月依,這懸泉驛丞總能從他們二人身上感到一兩分不自覺的暖意。
推門而入,楊宸蓋了厚厚的一層被子平臥於榻上,那有蟒的鎧甲被掛在了一側,嘴唇發紫,額頭冒著大汗。
原本潔淨的衣物,已是被大汗給浸溼了許多,好似可以擰出水來一般。月依取下了楊宸額首上的帕子,在一旁的盆中擰洗了後,給楊宸的臉擦洗了一番。
擦洗之餘,月依可以望見楊宸的眉毛生得有些好看,像是她叔父房裡用中州的筆畫上去的一般,那挺起的鼻尖,在昨晚困於陷阱裡時,她也曾感受到了一次好似骨頭都酥軟了一般的感受。
那是有些昏迷神志不清時,楊宸用力將她從背靠冷冰冰的泥牆抱到了自己身上,又把那原本兩人蓋的披風遮在了她的背面,蓋披風之時,楊宸的鼻尖也曾從她的臉上劃了過去。
在她沉沉欲睡之時,頭靠在楊宸的肩上和頸處之時,也隱隱感到了他好似不多的餘溫。
“你說,你到底算是什麼樣的人呢?”這是月依內心最真實的困惑,一個明明武藝極佳的皇子,在第二次相遇打獵之時卻會因為自己弓箭而顯得手忙腳亂,手足無措。一個明明會放下親王之身去尋常老卒家裡喝酒的楚王殿下,一個散王府金買百姓糧無悔的楚王殿下,又是一個會在大道上縱馬,任飛泥濺了趕路的百姓一身的楚王,又是一個讓自己封地裡最大的文官跪在雪地裡直到暈倒的楚王。
一個明明和她數月之前還是生死之敵的楚王,如今和她一同北上,會擔心她輕視了北地之寒而贈衣,會在她醉如爛泥想要坦誠一切之時幫她圓了過去,還會在昨日那種生死的關頭騎馬殺過來帶她一同逃命的人。
月依問來,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