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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下來,看了他一會兒,然後說,老謝,我幫你剪吧?我父親謝未陽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桌布刀遞給了我,我拿過他的一根手指,覺得非常溫暖,我有些感動,因為我父親不太願意與我發生肌膚上的接觸。
我小心翼翼地捧著他的手指突然流下眼淚來。我父親謝未陽想抽回手,被桌布刀鋒利的刀刃劃破了指肚。至今他的左手食指指尖還殘留著一道疤痕,那是我見過的最美的疤痕。
看得出來,你很依戀你父親?駱橋問我。
也許吧。我不知道為什麼他一直對我若即若離,小時候,我夢想我能像別人家的女孩那樣牽著他的小手指頭走路,長大後,我夢想能挎著他的胳膊走路。但我的夢想從來沒有實現過。也許他對我親近一些,我就不會如此依戀他。
這很容易理解,駱橋說,每個女孩子或輕或重都有點戀父情結。
我感激地看了看駱橋。這個時候,噴泉比白天美多了,水池裡的彩燈像朦朧而艷麗的花朵,池子中間的阿波羅雕像古銅色的裸體放射著一種迷人的光芒。我想,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跟他講講我的父親謝未陽。
貓靈 第三章10
我在大潤發超市看見了鄭芬芳的老公馬路。
鄭芬芳是我在煙臺唯一的女朋友,所以我看見馬路之後就格外留了點神,我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鄭芬芳,她老公馬路陪著另一個女孩子在挑選衛生巾。她老公馬路手裡提著一個果綠色的籃子,籃子裡裝著幾包花花綠綠的衛生巾跟在那個女孩子身後,像個貨真價實的老公跟在老婆的身後。
馬路跟那個女孩子之間不那麼正常,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我不遠不近地跟在他們後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因為馬路平時表現得非常忠厚老實,可以這麼說,整個西沙旺小區的男人裡如果有一個沒有外遇,那他就是這一個,這一點是我們西沙旺小區居民以及認識他和鄭芬芳的朋友們的共識。
本來我沒打算去南洪街,看見馬路之後,我不由自主地順著天園書店門前那條大街一路走到了南洪街,鄭芬芳正在她的芬芳美容屋裡無所事事地跟顧客套近乎。
鄭芬芳是一個優雅的女人。開美容屋的女人好像都跟鄭芬芳這樣,渾身上下散發著優雅富足的味道。我也不知道我怎麼跟鄭芬芳這樣的女人成為了朋友,我們從小就是同學,我想是因為我們一直住在前後樓,她結婚後也沒搬走,這是個促使我們一直交往下來的理由。儘管,她其實心裡也認為我關於洗衣機午夜驚魂的描述是典型的撒囈掙。她並不相信我。但她覺得我跟別的女人不同,我會寫小說,撒不撒囈掙的時候都很有氣質。
鄭芬芳從來不要求我在她的店裡做美容,因為我的臉根本不需要做。由於深居簡出,我的臉一直保持著嬰兒般的天然,沒有皺紋和瑕疵,唯一的缺點就是過於蒼白。鄭芬芳說這跟長久不照射日光有關,但是,我喜歡這樣白的臉,鄭芬芳說。
為了使自己的臉潔白嬌嫩,鄭芬芳給自己做過換皮,就是塗上一層藥水,讓臉上的面板角質化,一點點脫落,然後長出新的面板。鄭芬芳那幾天為了避免沒了面板的臉被髒空氣感染,跑到我家來躲了一個周,我眼看著她30歲的臉在一個周內變成了13歲的臉,奇得忘了寫小說。
用不著給我做美容令鄭芬芳覺得沒事幹,就拉我去吃飯,吃飯的時候,我說我剛才看見馬路了,鄭芬芳說,噢,在哪兒?我說,大潤發超市。鄭芬芳說,是嗎?他在買啥啊?我猶豫了一下,決定暫時不告訴鄭芬芳她老公在陪別的女孩買衛生巾,我說,他好像在看圖書。
我說,芬芳,如果馬路有了外遇,你會怎麼做啊?
鄭芬芳夾了一塊魷魚在嘴裡咯吱咬了一下,說,我殺了他你信不信?
貓靈 第三章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