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間田田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我們聊著高慧,高慧的電話就來了。
“李小暄,吃飯了嗎?”聽她輕快的聲音,心情應該不錯。
“正在吃。”我說。“你還沒有嗎?”
“我才下班。這該死的天氣,下這麼大雨,地鐵里人滿為患。”她那邊的確人聲鼎沸。“我今天發工資了,想著請你吃飯。”
“請我吃飯,早點打電話呀,明天吧。”
“那就定到明天晚上,不許反悔。”
“咱們倆太冷清,要不要多叫兩個人,比如你兒子,還有趙雷。”我故意問。
她言辭激烈地說:“李小暄,還做不做朋友了?”
“做,做,做。”我連忙回答。“不叫就不叫,幹嘛這麼大反應。”
“定好時間地點發資訊給你。不說了,地鐵到了,再見!”
“再……”
我還沒說完,她已經掛了。
“你前妻,發工資了,要請我吃飯。”放下電話,我對趙雷說。
“她倒挺大方,一有錢就呼朋喚友。”趙雷沒好氣地說。
“什麼意思,我怎麼聞到一股醋味,是沒邀請你嗎?”
“你們女人的無聊飯局,我可沒興趣。再說我約了人,邀請我也不去。”
我的嘲笑在喉嚨戛然而止,變成一聲渾厚的輕哼。“約了誰,上次在你辦公室見到的那個女的?你的品味真是——”我鄙視地搖著頭。“是眼瞎還是心瞎,那都什麼檔次,啥人都往辦公室領,一點兒節操都不要。”
“李小暄,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刻薄。”趙雷怨怒道。
“你呀,真對她舊情難忘,就別沾染那麼多花草,真以為她不在乎,看不進眼裡呢。中年人了,做事好歹成熟一點,還在用過去激將法那一套,不僅激不了她,反而讓她篤定地認為你玩世不恭、風流成性。”
“你們文化人,怎麼淨說髒話,那麼多美好的詞不用,專挑這些貶低人的詞。”
“我說的話有營養著呢,好好消化吸收,準保對你有用,謝謝你的款待,吃飽了,走了。”我放下筷子起身道。
“這才吃幾口,是我家的飯不合你胃口?”
“下班路上,師孃怕我餓著,在車上已經吃了些東西。”我說道。
“那行吧,雨天路滑,我讓劉姐送你回去。劉姐——”他朝廚房喊道:“拿兩把傘,送我小暄妹子一趟。”
“好勒,趙總。”劉姐在廚房回應。
那晚雷雨交加,我睡得很不安穩,半睡半醒間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自己回到梧桐大院,在李家坡的頂上,從坡上滾了下來,肚子裡的孩子被摔得血肉模糊,我無助地哭泣吶喊,最後從夢中驚醒,臉上帶著淚,渾身的衣衫溼透了,我急忙撫摸自己的肚子,發現依然如故,這才從驚嚇中回過神來。但噩夢所帶來的悲傷和心痛一時卻無法抹去。
我想念遠在異國他鄉的林浩,給他打了電話。
“老婆,還沒睡覺嗎?”
一聽見他的聲音,我就變成幼稚的小孩,經不住事,鼻子一酸,放肆地哭起來。“我做噩夢了,夢到我們的孩子沒有了。”我嗚嗚道。
他連忙送來溫柔的安慰。“小傻瓜,夢是反的,不要害怕。”
“這會兒外面颳風下雨,還打雷,好想你在我身邊。”
“再有半個月,你就能見到我了。”
他的輕軟細語不僅沒有使我平靜,反而悲從中來,哭得更兇了。半個月,他才出差半個月,可我覺得像一年那麼漫長。還有半個月,意味著我還要苦等一年。可我現在,此時此刻就想見到他。
“老婆,小暄。”他在電話那頭喊道。
可我只管自己哭,根本不聽他的呼喚,也不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