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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所始終定格在童年,似乎永遠不會荒廢陳舊的小白樓裡,外婆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我們按照傳統的喪葬禮儀送外婆最後一程,靈堂在梧桐大院正堂屋——當年爺爺去世,棺材也停在那裡,所有弔唁的人都去堂屋祭拜。
憂傷的林浩在外婆下葬前幾乎沒碰任何食物,每次問他,都說不餓。每個守靈的夜晚,他也陪在外婆身邊。
前來弔唁的人絡繹不絕,在外婆下葬的頭一晚,前來的親朋好友將達到巔峰,粗略估計,酒席可能擺到100桌。
林浩擔心我的身體,讓我那天半下午回縣裡。
“今晚人多,是最忙的時候,你挺著大肚子,我最不放心。”
我沒有拒絕,因為留下來不僅幫不上忙,只會給他添亂。在小禹送我回縣裡之前,我去墳前看望媽媽。
“媽媽,外婆走了,去你那裡跟你作伴了。以前在梧桐大院,你們經常在一起做活,說說笑笑,別提有多快活,希望你們在那邊也能那樣,過得開心快樂。你的外孫外孫女快要出生了,你希望是男孩還是女孩?林浩無所謂,但我想要男孩,男孩當哥哥,女孩做妹妹,過幾年大的保護小的,就像小時候林浩護著我那樣。”我的身子已經跪不下去,站著跟媽媽說了這些話。
身旁的小禹對媽媽說:“媽媽,我的民俗要開始動工了。姐夫親自把關的設計和施工圖,那時他還沒出院,在醫院的病床上幫我調整的方案。我相信建好之後,一定是白峰山風景區最美的民俗。爸爸身體健康,姐姐跟姐夫的感情很好,我跟紫嫣也很和睦,你不用為我們擔心。”
然後我們靜靜望著媽媽的照片,媽媽恬靜的笑容面向我,面向我們身後的梧桐大院。她一定還在梧桐大院生活著,跟那些逝去的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得安詳而平靜,只是我們隔著一方矮矮的牆,看見不見而已。
外婆下葬那天早上,所有人聚集在梧桐大院,只有我躺在拾光裡的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怎麼能睡得著呢?那可是外婆最後的告別儀式啊,我卻不在現場。
外婆的墳地在外公去世時就已經確定好了,兩個人葬在一起。按照風水先生的要求,下葬時間必須精確到幾時幾分,早一分晚一秒都不吉利。
下葬流程繁瑣講究,氣氛莊嚴肅穆。
林浩必定帶著沉重的悲傷,戀戀不捨送外婆最後一程。
我看看手機上的時間,早上七點多,想著外婆的靈柩該從梧桐大院正堂屋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