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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學第一天,爺爺正準備送我,卻聽見林浩哥在臺階下喊。
“小暄,小暄!”
我急忙衝出門,在臺階上回應他。
“快點吧,該走啦!”他說。
然後我催爺爺。“快點,快點。”
好不容易出了門,我和林浩哥走在前面,爺爺跟在後頭。我對爺爺說不用送,有林浩哥在,不會走丟,爺爺依然不放心地緊跟我們。就這樣持續了兩三天,他們發現自己的擔心純屬多餘,就放下戒備,徹底放手,讓我跟著林浩哥自己上下學了。
林浩哥非常守時,每天早上叫我的時間比鬧鐘還要精確。只是我,一時半會兒難以從上幼兒園的散漫狀態調整過來。我喜歡睡懶覺,又總是磨磨蹭蹭耽擱時間,少有準時。
對作息時間要求嚴格的他,我的拖拉是他無法接受的壞毛病,所以怨言和責備隨之而來。
“李小暄!”每當他對我有意見時就呼我全名。“你就不能早起一點,搞麻利一點?”
“我今天起得很早,就是我的辮子怎麼也扎不好。”我解釋道。
他轉過眼,盯著我的兩個垂到肩膀的辮子。“女生真麻煩,為什麼留那麼長的頭髮?”
我用手指捲起頭頂的長髮,說道:“因為漂亮啊。”
他不敢苟同地奚落道:“漂亮能當飯吃還是能免於老師的責罰?如果你明天還是像今天這樣慢吞吞,我就不等你了。”
我不服氣,但我說不過他,只好悶聲悶氣答應。
到了第二天,我依然未能守時。林浩哥照例喊我,照例等我。不管他有多麼不滿。
“李小暄,你為什麼又這麼慢?”
“我找語文書。”
“書怎麼不見了,不是昨天晚上就應該收拾好嗎?”
“我放得好好的,誰知道媽媽不注意,用衣服壓著了。”
“自己不會收拾還怪別人。快走吧,不然遲到了。”
第三天,他的表情明顯從氣急敗壞向無可奈何轉變。
“我服你了,怎麼一天比一天晚?”他不正眼看我,徑直往前走。
我邁著小碎步,一路小跑跟著他,委屈巴巴地說:“今天媽媽也起得晚,飯做晚了,我還沒吃幾口,嘴都燙紅了。”
他突然停下,僅有的那點脾氣也消失了,然後從書包裡掏出一包餅乾遞給我。“先吃吧,一會兒到鎮上再買包子。”
“不用,媽媽給了我零花錢。”我說。
“你下午不老是吵餓嗎?那就午後再吃。”他拉開我書包的拉鍊,強行將餅乾塞進去。
第四天,第五天……日復一日,日日如此。
苦口婆心的勸說或辭色嚴厲的警告都不能讓我改掉拖拉的陋習,林浩哥徹底被磨滅了脾氣,不說也不吵了。從梧桐大院到南溪鎮的八里地,沿路經常有人看見一高一矮的兄妹倆,哥哥揹著妹妹的書包,行色匆匆,一前一後奔跑在去往學校的路上。
當然,我幾乎每天也有等林浩哥的時候。五年級的他,下午比我們一年級多一節課,我在教室做完家庭作業再去找他,時間上綽綽有餘。
他的班級在四樓,我有時候跟那些不願早回家的同學在操場玩耍,若是找不到這樣的同學,就去往四樓,趴在他教室外面踮著腳尖、探頭探腦地張望。時間一長,在他們班同學面前混個臉熟。
“嘿,班長,你妹妹來啦。”每當講臺上沒有老師,我趴在窗戶上向裡窺探時,有同學這樣向林浩哥傳達。
他有時向我點頭回應,有時大膽走到窗戶前,隔著玻璃問:“作業寫完了嗎?”
“語文數學,全都寫完了。”
“再等一小會兒,快放學了。”他說。
我雙腳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