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間田田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地,便看不見教室的情況了,然後蹲在牆角,靜靜等待下課鈴聲的響起。
林浩哥是個怪人,他書包裡每天都會裝兩包零食,但他很少吃,幾乎都被我享用了。每個星期,媽媽會給我一次零花錢,禮尚往來,我通常用這些零花錢在學校外面的小攤上買一些好吃的跟林浩哥一人一半。但林浩哥的興趣從來不停留在零食的美妙享受上,他愛書,各種各樣的書。
學校門口有一個小小的書店,林浩哥是那裡的常客,不管巴掌大的小人書,還是厚得跟磚頭一樣的大書,也不論新舊,就算是一些回收的爛得跟油渣似的舊書,他總不吝惜身上的零花錢,一本一本買來閱讀。
“明天放學我回趟縣裡,你別等我。”我們又一次走在回家路上,他說。
“為什麼?明天又不是週末。”
“去新華書店買套書,這裡的書店太小,沒有。”
我書包裡僅有的幾本課本都把我搞得頭昏腦脹,真搞不懂他為什麼對書那麼痴迷。
“哦,知道了。”我說。
“後天早上自己上學,早點起,別遲到。”
“不會,爸爸媽媽會叫我。”我自信滿滿地說。
不知是林浩哥太瞭解我還是他的烏鴉嘴一語成讖,他的“擔心”兩天後真的應驗了。
我單獨上學的那個早晨,從昨晚開始陣痛叫喚的媽媽生下一個面板淡黃、皺皺巴巴的嬰兒,爸爸說他是我弟弟。我沒有高興,也沒有不高興。只是他們都忙著照顧媽媽和這個剛出生的孩子,沒有人管我。
家人忘了我,我忘了時間。
等他們催促我上學時,已經比平時晚了半個多小時。
寒雨讓一切變得陰陰冷冷、空空濛蒙,我舉著傘,慢條斯理地走在上學路上。雨滴打在傘上發出“啪啪”的聲音,再順著傘簷滑落。我將傘柄輕輕一轉,轉出一圈圈晶瑩透明的飛花。
一夜急雨,地上出現了一個個深淺不一的水坑,一腳踩上去,濺起的泥漿讓人好生歡樂。我沒有穿雨鞋,一坑下去,一隻鞋從外到內徹徹底底變成了溼鞋,再遇到一個水坑,踏入另一隻腳,這樣誰也別嘲笑誰的溼了。
我走著走著,偏離了上學的大路,來到一條河邊,上漲的河水湍急而渾濁,漂浮著許多橫的枝豎的葉。我挖出一個個小型“水庫”,在“水庫”與“水庫”之間,又挖開一條條河道相連,連成巨大的“水庫群”。我正為自己的作品得意,忽然聽見遠處一個身披蓑衣,頭戴草帽的人喊道。
“那個小孩是誰,大清早在河邊玩水,不怕被淹死?”
我抓起書包朝來人的反方向急奔而去,直到另一個山坳才停下來。
路上傳來去白果小學上學的孩子們的說笑聲,我知道,這個點去學校是無論如何也趕不上了。再看看身上沾滿泥漿的衣服鞋襪和書包,想象著老師的責備和同學們的譏笑,更不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