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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大院是個令人快活的地方,源泉是那方池塘和池塘邊綠蓋如傘的梧桐樹。
一年四季,梧桐樹下總是那麼熱鬧,寒暑假最甚,幾乎全院的小孩聚集在這裡玩耍嬉戲,一棵樹帶來的童年樂趣遠超遊樂場所有的娛樂專案。
不僅小孩,大人也喜歡。
洗衣婦們在池塘邊一邊洗衣一邊嘮家常,手裡的活兒都變輕快了。男人呢,去井裡挑水路過,不忘在這裡停下歇歇,有時還加入婦女的閒嘮陣營。
我家離梧桐樹最近,稍微有點歡聲笑語,聽得一清二楚。
那是我來到梧桐大院一年多以後的一個晌午,家家戶戶都做著午飯。我坐在灶頭門口,往灶裡添柴火,大熱的天,我熱得滿頭大汗、一臉通紅。懷孕的媽媽穿著寬大衣服,麻利地圍著灶臺轉,洗菜、切菜、淘米下鍋,這是她的主場,即使挺著大肚子,也能得心應手地應付。
我聽到梧桐樹傳來七嘴八舌的說話聲,偶爾伴隨鬨笑,並有“叮鈴鈴”的鈴鐺聲。我站在門口向外張望,一排柚子樹遮擋了視線,什麼也看不見。
“媽媽,我想去梧桐樹玩兒。”我對媽媽說。
“馬上就吃飯了,吃完飯再去。”媽媽攪著鍋裡的米,頭也不抬地說。
“就玩兒一會,飯做好了你叫我。”
“你走了,誰來燒火?”
“我去找爺爺。”我說。
爺爺在堂屋織簸箕,我找到他,他把簸箕放到一旁,跟著我到廚房。
“孩子想去玩兒就讓她去唄,我來燒火。”爺爺說。
“爸,你早晚慣壞她。別的小孩知道幫家裡幹活,她整天在外撒歡。”
“她這麼小,指望幹啥活兒?高高興興,健健康康比什麼都強。”
“她哪天不高興?就差上房揭瓦了。”
爺爺不接媽媽的話,對我說:“去吧,一會兒吃飯叫你。”
我看了媽媽一眼,她不是那麼高興,但有爺爺為我說話,她不好阻撓。
“別玩兒太久。”媽媽勉強答應。
“知道!”
我高興極了,從柚子樹外面的小斜坡抄近路直插下去。
“不要走那個陡坡,走前門梯子。”媽媽在身後喊。
“我可以,不會摔倒。”我說。
枝葉茂疊的梧桐樹葉形成一個天然的綠色屏障,頂上烈日,樹下涼蔭。
大洪騎著一輛嶄新的腳踏車在樹下平地轉圈,雷雷、毛豆站在一旁。靈活的“猴子”林浩哥又在樹上盪來盪去。
“喲,小暄來啦?吃午飯沒有?”大洪問。
“我媽媽正在做。”我說。
“聽我媽說,你媽肚子裡是個弟弟。這下你可慘了,等你弟弟一出生,你爸和你媽不會喜歡你了。”
“才不會,我媽媽說她照樣喜歡我。”
“哈哈!大人的話你也信,他們都愛騙人。自從生了我妹,我爸天天打我,不打她。更何況李老師不是你親爸。”
“你瞎說!”
“瞎不瞎說你自己不知道嗎?你和你媽從高家寨來,你弟弟是李老師和你媽親生的,你說他更喜歡誰?”
大洪的話戳到我痛處。從知道媽媽懷孕那天起,我就害怕他們因為弟弟妹妹的出生而不愛我。
“說不出話了吧?”大洪見我杵在那裡,繼續說:“是不是你自己心裡也知道?”
我的確說不出話,只好傻站著。
掛在樹上的林浩哥說:”小暄,你別聽他胡說八道,他最愛嚇唬人。他捱打不是因為他妹,是他自己不聽話。”
雷雷趁機說:“林浩哥說得對。他昨天把王嬸家的雞脖子擰斷,人家把死掉的雞拿到他家,讓他媽賠,他爸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