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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甲說得輕鬆,可林曦卻聽出一絲異樣來,趙靖宜離京之前的話還依稀在耳,卻不知道京城的暴風雨會如何打下,誰又會遭殃。
只是聽趙靖宜這麼說,想必再怎麼動盪,與他卻是毫無相干,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前幾日白老先生來信之中雖也有一股山雨欲來之勢,言辭中卻讓他謹言慎行,暫緩腳步。
矛盾的兩個訊息,可以預見走向不同的結局。
林曦不免有些擔心,只是他鞭長莫及。
夏景帝老了,再怎麼欺騙自己都是徒勞的,隨著腐朽的身體,老化的器髒,他越來越清晰地看到那個盡頭。而唯一能夠安慰的便是在那真實的盡頭出現的虛幻身影,回眸嫣然一笑,這讓死亡看起來並不是那麼可怕了。
夏景帝知道這是最後一次來到這個避暑山莊,裡面的一糙一木一床一榻他都按照記憶裡的樣子讓人一一佈置,彷彿回到了從前的日子。
直到忽然聽到有人說了一個地方,那個地方讓他頗為耳熟,記憶忽然便清晰了起來。
&ldo;那是朕第一次見到敏敏的地方,朕居然忘了!&rdo;夏景帝感慨道。
他的神情很是激動,可是來公公卻有些為難,他自然也記得那個地方。那還是夏景帝年輕的時候微服私訪去的個山下村落,不大卻也不小,靠著山脈狩獵挖糙藥為生,偶爾給行宮供蔬菜瓜果和野味,生活也算過得去。
而敏妃作為聖手閔行的孫女,恰恰是來這岐山山脈尋糙藥的,說來狗血,本該沒什麼交集的兩人卻在這小小的一方村落碰到了一起,惹出一段孽緣。
憑來公公對夏景帝的瞭解,這位皇上怕是還要重溫這一段。
果然夏景帝便道:&ldo;來福,你說這村子這麼多年還在,是否還是當初那個樣子?&rdo;
&ldo;這老奴便不知道了,不若讓下人卻瞧瞧,快去快回來告知皇上?&rdo;
夏景帝笑了起來,&ldo;朕想再去一趟,朕記得,還有個客棧,或是酒肆,那個時候……下了雨,對,敏敏忽然就闖了進來避雨。朕看見她就在想,這姑娘好生靈氣,你說這個客棧還在不在?&rdo;
來公公頓時苦了臉,&ldo;皇上,這天氣酷熱,怕是不妥。&rdo;
&ldo;哎,山裡,朕不熱。&rdo;夏景帝眯起眼睛,很是懷念,這樣想著,他滿是褶皺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忽然起身,扶著來公公的手說,&ldo;無需多人,就跟當初一樣,就明日,微服私訪吧。&rdo;
趙靖宜收到訊息的時候正在給林曦寫信,聞言便只是微微頷首,寫完擱了筆問兒子,&ldo;榮兒,可願替為父走一趟海廣,給你表舅送封信?&rdo;
趙元榮正寫作業來著,抬頭看了看自家父王,眼神很是疑惑,納悶道:&ldo;之前兒子吵著要去您都不讓我去,如今怎麼這麼好心?我可以隨便離京嗎?&rdo;
皇親國戚說來好聽,可是出入京城都是要向皇宮遞牌子的,準許了才能出京,不然便有大麻煩。
趙靖宜毫不在意地說:&ldo;無妨,為父自然會安排妥當。&rdo;
趙元榮就更加迷惑了,還有一絲絲狐疑,他雖然年紀還小,不過直覺確實敏銳,於是搖了搖頭,&ldo;還是不去了吧,兒子也知道如今不安穩,多一事還是少一事的好,不給父王添麻煩了。&rdo;
趙靖宜走到趙元榮的面前,抬手抽掉他的作業,低頭看著趙元榮問:&ldo;真不走?&rdo;那目光雖溫和可卻隱含著一絲危險。
趙元榮眼睛中的瞳孔驀地一縮,沒說話。
趙靖宜淡淡地地笑了一聲,接著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