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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小呆明那裡聽?到你們的名?字——書?燃、周硯潯,還有周絮言和?竇信堯。」虞亦手指貼著眼角,很輕地?擦了下,「這些人裡,我?最恨你——書?燃。我?恨你擁有了那麼好的嚴若臻,又?不珍惜,白白辜負他。」
書?燃呼吸抖了下,唇色微微蒼白。
「我?想給嚴若臻報仇,想替他討一個?公道,」虞亦眨了下眼睛,自嘲地?笑,「可我?什麼都做不了,周硯潯那樣的人,高高在上,我?連見都見不到。」
那段時間,虞亦不僅感情崩塌,事業也遇到了麻煩。哄她簽約的經紀公司從裡到外一團亂,不僅爭不到像樣的網劇資源,還逼虞亦參加飯局,要她陪酒賣笑。虞亦沒人脈沒背景,也沒什麼見識,更付不起違約金,美貌成了一種災難,她只能忍著,被公司操控,經歷一樁又?一樁的噁心事。
虞亦第一次見到周硯潯,就是?在飯局上。
新上任的盛原總裁,年少有為,前?途無量。一屋子人簇擁著他,也奉承著,眾星捧月一般。周硯潯話很少,表情也淡,外人難以近身,單是?坐在那兒,就有很重的距離感和?矜貴感。
虞亦是?被一位公司高管帶來的,高管把?她當成一個?漂亮的物件,讓她給周硯潯敬酒,說諂媚巴結的話。嚴若臻的名?字和?那份仇恨,砂礫一樣哽住虞亦的喉嚨,她一個?字都說不出,眼淚卻?掉出來。眾目睽睽,虞亦收不了場,只能離開包廂,躲進衛生間。
她在衛生間裡哭了很久,妝面都花了,又?細細補好,將眼尾的殷紅變成一抹桃花裝飾。
她是?連尊嚴都沒有的人,遑論心傷,她的一切都是?酒桌上的樂子,供人取笑。
準備回?包廂時,在庭院的過道里,虞亦迎面撞見周硯潯。
他大概是?出來透氣的,背倚著廊柱,身形挺拔修長,脖頸微微後仰,喉結分明。庭院燈在他身側投下光影,卻?顯不出絲毫暖意,反而平添寂冷。
嚴若臻賠上一條命,這種人卻?活得?高高在上,目無下塵。
虞亦心裡又?恨又?疼,未及開口,周硯潯忽然?說:「不舒服就回?家吧,早點休息,沒必要硬撐,不會有人找你麻煩。」
大概是?酒勁兒上頭,也可能是?仇恨逼得?她滿心焦躁,虞亦咬著牙,含著淚,脫口而出:「嚴若臻做錯了什麼,要死在你們這種人手上?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周硯潯扭頭看過來。
一整個?晚上,這是?他朝她看來的第一眼。
夜色搖晃,燈光下,他有一雙過於淡漠的眼睛,一切情緒都深藏。
虞亦不記得?那天她是?被誰帶走的,又?跟誰睡過,她的生活一團狼藉,人也是?,從裡到外的腐爛。她長期節食,甜的辣的一概不碰,抽菸、酗酒,先前?單純的漂亮逐漸垮掉,變成一種風塵的艷。
一個?星期後,周硯潯的人找到虞亦,他們帶她去見他。
那是?一處小莊園,白牆黑瓦,寂靜而清幽。車子開過長長一段石板路,停在一幢仿徽派的中式建築前?,落地?玻璃映著錦鯉池中的水波紋,質感猶如水墨成畫。
虞亦環顧四周,嘆息著想,樓宇林立的城市,這種地?方,單是?有錢,未必就能買到。
室內一片潔淨,空氣沁涼,虞亦在客廳略坐了會兒,眸光不經意間瞥過,看到周硯潯從樓上緩緩走來。
居家不出,他依舊衣著規整,黑髮利落,白襯衫纖塵不染。脫離了夜色和?燈光的掩映,虞亦發現,周硯潯長得?是?真好,矜貴又?清寂,無須修飾,膚色已是?月霜般冷白,好似生了一身冰雪骨。
虞亦本能地?要起身,周硯潯抬手略略一壓,示意她不必客氣。
他在她對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