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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雅連連推辭,孟桓只好送到門口作罷,診金早已讓齊諾給過了。
送走了裴雅,屋子裡還醒著的只剩孟桓和阿齊拉了。
&ldo;你往宋子蘭這裡跑,你主子知道麼?&rdo;孟桓問她。
阿齊拉的目光閃爍了一下,說:&ldo;是、是小姐吩咐我來的。&rdo;
孟桓掃了她一眼:&ldo;你現在可以回去向你主子復命了。&rdo;
這便是趕她走了。阿齊拉哪敢違抗,低聲應了,躬身退了出去,又小心地掩上門,臨出門前,她向裡望了一眼,只見孟桓站在宋芷床邊,微低著頭,因為背對著她,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阿齊拉不敢再偷看,掩上門,快步走了。
孟桓憶起昨天的情形,再看看此時宋芷燒得人事不知的模樣,心中有些淡淡的後悔,如今天冷了,他只顧著讓宋芷跪著,卻忘了地上涼。
可想來想去,又氣,宋芷這人實在太固執,脾氣大得要命,他就沒見過宋芷脾氣這麼大的漢人。
不就誇了他一句好看麼,又沒做什麼,至於跟他要死要活的麼。
孟桓把兩層被子都嚴嚴實實地蓋在宋芷身上,掖好被角,正想手回手,就被宋芷抓住了手。
宋芷連手心也是燙的。
他似乎很難受,哼唧了兩聲,低低地喚:&ldo;娘親……&rdo;
孟桓想抽回手,心道:&ldo;誰是你娘親?&rdo;但沒抽動。
孟桓嘆了口氣,只好在宋芷身邊坐下,靜靜等齊諾買藥回來。
孟桓經常看宋芷,但卻是第一次觀察這樣的宋芷。
孟桓看了半晌,心說:&ldo;長得好的人真是犯規,便是病了,也病得比別人好看。&rdo;
白皙臉上異樣的紅,讓宋芷整個人都透著與平素不一樣的柔軟脆弱。
平日宋芷總是冷冷清清的,武裝了一層堅硬的外殼。
齊諾回來時,便看見這樣一副情景,他目瞪口呆地想:&ldo;少爺是咋回事?&rdo;
&ldo;看什麼,還不滾去煎藥?&rdo;孟桓道。
齊諾不敢置信地指指自己:&ldo;讓我去給他煎藥?&rdo;
孟桓:&ldo;不然讓我去?&rdo;
齊諾:&ldo;不敢不敢,小的這就去!&rdo;
等齊諾煎了藥來,宋芷還沒有醒的跡象,孟桓右手被宋芷抓著,便用左手輕輕搖了搖他:&ldo;宋子蘭,醒醒。&rdo;
沒動。
孟桓皺眉,拍了拍他的臉:&ldo;喝藥了。&rdo;
宋芷哼唧了一聲,沒醒。
孟桓:&ldo;……&rdo;
他什麼時候這麼照顧過一個漢人?還是個區區儒生!
孟桓將手一抽,抬高了聲音:&ldo;宋子蘭。&rdo;
手裡抓著的&ldo;娘親&rdo;突然沒了,宋芷在夢裡一驚,頓時就被嚇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孟桓正黑著臉看著他,腦子還沒轉過來。
幾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兒,到底是宋芷開了口:
&ldo;少爺怎麼在這兒,不是說今天我休息麼?&rdo;
這話幾乎是從喉嚨裡囫圇說出來的,嗓音又沙啞又低,也虧孟桓聽懂了。
孟桓後退了一步,命齊諾道:&ldo;把藥給他。&rdo;又對宋子蘭道,&ldo;若非綽漫好心來了一趟,你怕是能燒死過去!&rdo;
宋芷沉默著不說話,他沒想到自己會病得這麼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