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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角都有不同程度的磨損。顯然,這張圖曾被人認真研究許久。
他輕咳一聲,坐直身子。
好在司馬懿也沒有在意他拙劣的掩飾。他在曹芳身前坐下,那雙因蒼老而粗糙的手先指向了洛陽的北角。
“陛下,這裡是何處?”
“敖倉。”曹芳想也不想回答道。所謂敖倉,即是洛陽武庫之名,是城中的兵戟武器存放之所在。
“洛陽城中,除巡邏、宿衛的兵士外,其他禁軍之兵杖都存放在敖倉。”司馬懿道,“因此,兵由內發時,第一步要攻佔的,必是此處。”
曹芳看著地圖上畫出的墨圈,又隨意向下看去。曹爽的府宅在敖倉以南一條街,而司馬懿的府宅在洛陽城的東南角,要佔領敖倉必要經過曹爽住所。司馬懿手中無刃,而曹爽則有家兵,彼時,定是一番驚心動魄。
“敖倉之外,還需嚴守此處。”司馬懿又指向宮城以南的司馬門,“司馬門共有三道,連線宮城內外,屯重兵在此,可隔絕宮城內外,在外者不知宮中情勢,自不敢輕舉妄動。”
“做完這些,你才讓高柔和王觀去收領大將軍和中領軍的軍營,接著緊閉洛陽城門,逼大將軍惶恐之下不知所為,最後受你欺騙,罷兵入城歸家。”曹芳跟著道,“朕想不通。”
“想不通什麼?”
“你能控制司馬門,是因司馬師是中護軍,握有一半的禁衛軍權。大將軍對你早有戒心,怎會把這麼重要的職位交出來?”
“交換。”司馬懿答道,“六年前,徵西將軍趙儼病退,中護軍夏侯玄代其職鎮守關中。為防蜀賊,臣曾在關中制軍多年,舊部眾多,曹爽想讓夏侯玄都督關中,需要臣的支援。作為交換,夏侯玄空出的中護軍一職,就給了司馬師。”他在提到曹爽夏侯玄與司馬師時,語氣沒有任何的變化,就好像後者和前者一樣,都只是政治這棋盤上任他調動佈局的棋子。
季孫之憂,不在顓頊,而在蕭牆。曹芳暗暗記下這番話。政治中的交換,要做到明順其意,暗奪其利。曹爽一心想撬動司馬懿經營多年的政治地盤,反而拱手讓出了中央軍,接著丟掉武庫,丟掉皇都,丟掉一切。
“但有一點,陛下說的不對。”司馬懿繼續道,“能控制司馬門,關鍵不在於中護軍的官職,而在於太尉蔣濟。他在禁軍任職十餘年,有廣泛的人脈。有他支援,司馬孚與司馬師才有足夠的聲望控制住禁軍。陛下知道他為何會幫臣嗎?”
“七年前,曹羲奪了他的實權,遷他到太尉的虛職。”就和司馬懿明尊實貶的太傅一職一樣,“他懷恨在心,有了機會,自然要報復。”
司馬懿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那司徒高柔呢?”
“他……”
“尚書陳泰呢?”
這次曹芳徹底無法回答。陳泰是陳群之子,在為數不多的幾次會面中,他深深記住了這個比他傳言嚴肅的父親中更古板的尚書。那整整一個下午的講學,陳泰始終正襟危坐,連身子都沒晃一下。
蔣濟,高柔,還有陳泰,前二人與司馬懿一樣是幾代老臣,滿頭白髮,後者則是最忠心不二的臣子,說他們為了一己之私,為了高官厚祿與司馬懿同流合汙,實際上,曹芳心中是不信的。
“太和四年,先帝抑浮華,罷退何晏、鄧颺、丁謐、畢軌等人,皆不錄用。”司馬懿極為有耐心的繼續為曹芳解惑,“當時的情景,陛下尚在藩國,所知甚少。鄧颺等人相互題表,褒貶朝政,自比為四聰、八達,整個洛陽一片紛擾。”
“後漢黨人不也有三君八駿之說,李膺、陳藩諸公慷慨激昂,抗擊閹宦,難道就因得天下推崇,與諸生結交,就非社稷忠臣,國家義士了嗎?”
“黨錮禍起,西州皇甫規,恥不得黨人之名,自上言求坐為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