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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已被凌祉拿走,他們也在賭自己會否再去尋覓一番。
他們賭贏了,而自己卻輸了個徹底。
只一回想起方才炎重羽被蛇包圍著的畫面——
他就恨自己為什麼這麼蠢鈍。
被人下了追蹤香亦不可知。
蕭雲諫緊咬著自己手腕上的肉,才讓自己時刻保持著清醒。
他展開炎重羽讓他拎著的包裹,裡面儘是些做人/皮面具的物件兒。
他倏地想起,方才炎重羽對他說:「去尋護得住自己之人。」
便只有凌祉。
只有無上仙門。
就算他再賤,他也不能再以這幅面容去見凌祉。
人/皮面具成了他最後的退路。
他如今回不去無上仙門,能求得便只有凌祉一人。
即便他再不願,他也不能捨了炎重羽這一條命去。
他深吸了一口氣,旁邊便是一條小河。
春日料峭,河水更是刺骨的寒冷。
但蕭雲諫沒有猶豫,脫掉全身衣物便跳了進去。
而今只有在這寒水裡泡上半個時辰,他才能徹底地祛除身上追蹤香的味道。
極寒的水將他渾身的體溫剝去。
叫他從頭到腳,連心都涼了個透徹。
可也是這般酷寒,叫他目光中清明愈甚。
甚至想明白了許多事情。
烏雲掩月,偶然間有幾隻烏鴉飛過,除此之外寂靜無聲。
蕭雲諫從水中站起身來。
他的一身面板因為涼水而詭異得發白,臉色更是因著一晚上的失血、圍剿,生生不像是個活人般。
他拿起炎重羽包裹中最樸素的一件粗麻布衣換上,而又伸手摘下了裹著傷口的布條。
傷口已經不再出血,可仍是鮮紅一片,駭人得要命。
人/皮面具會黏在傷口上面,隨著他的動作細微地摩擦著傷口。
也許傷口會潰爛、膿腫。
也許未來根本好不了,他也會因此而亡故。
但如今這般田地,他又能作何旁的選擇呢?
他闔上雙眸,將人/皮面具貼了上去。
即便口中抑制不住疼痛的嘶嘶聲,眉頭也因此皺起。
但他的動作卻沒有一絲停頓。
蕭雲諫對著河水,就著月色瞧了一眼——
附上去的人/皮面具是個普普通通的書生模樣。
白麵細眼,是擱在何處,都泯與眾人的。
炎重羽做的人/皮面具當真好,只摸進衣角的掩蓋下,才能察覺一絲一樣。
肉眼可見,卻是如同真的面板一般。
他將先前的衣服隨手扔在河邊,恐蛇妖也會尋上一段時辰。
遠遠可見坪洲府的夜色闌珊,他便順著那地方一點點地走去。
迎著夜月,走到了朝陽。
終是到了客來居的門口。
他的眼前有些模糊,只能依稀瞧見凌祉坐於窗前,目光投在寥寥無幾的行人上。
他張張嘴,卻是什麼都沒喚出聲。
他驀地想起來了——
他的容貌變了,可他不似是炎重羽那般,還能改掉聲音。
凌祉同他生活了那麼久,又如何辨別不出來?
他啞然失聲,倉皇地走到凌祉面前,對著凌祉無助地比劃著名。
凌祉收回了目光,問道:「怎麼了?」
蕭雲諫指指自己的喉嚨,又擺擺手。
凌祉眉頭一皺,道:「小二,拿紙筆來。」
天才矇矇亮,灰撲撲的顏色就如同兩人同樣的心思一般。
小二睡眼惺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