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命裡有此一劫 (第3/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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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員外那邊安撫完老孃這邊又安撫女人,真是心累。可他也深知,不論是當年還是現在,都怪不了劉氏,要怪,就怪命。命裡註定的災難,躲也躲不了。
這一夜他始終睡得不踏實,迷迷糊糊中一個淒厲的聲音若隱若現:“……休了我吧,求你了求你了,別再這麼作踐我了……讓我死了吧,不要再請大夫了不要熬藥了,放了我讓我解脫了吧……求你了……”
一會兒又變成了另一個聲音:“生病了就得看大夫,吃藥,你是我的妻,我怎麼能不管你,無論如何,你都得好好兒地活著,這正房夫人的名分,是你的,永遠都只屬於你。”
最後只剩下一個聲音在徘徊:“報應!……報應啊報應!……”
夏日的午後確實稍顯漫長,卻也並非如古詩裡描繪的那般,“日長籬落無人過,惟有蜻蜓蛺蝶飛”。
陳家大院裡,大哭小叫倒是熱鬧異常。陳杏家的跪在大門內側一個勁地抹眼淚,三個孩子圍著她哭了個聲嘶力竭,任誰勸娘幾個就是不起來,無奈之下小槐娘打發小槐去內院請示阿七。阿七自懷孕以來,格外嗜睡,中午這一覺要是逛過了,得打一下午的盹兒,故而一般情況下的人情往來,小槐孃兒倆就料理了,並不驚動阿七。
今天陳杏家的進門就跪,跪倒就哭,再加陳杏是阿七手下第一得力之人,小槐娘不敢獨斷,使了小槐去請阿七。
阿七才一現身,陳杏家的就膝行上前,哭著喊了聲:“嬸子,你要為我做主啊……”
望了一眼陳員外的屋子,似乎有人影走動了,阿七柳眉一豎,厲聲喝道:“怎麼回事?大中午的就大哭小叫起來,吵著了你阿爺可怎麼好?”頓時哭叫聲戛然而止,陳杏家的淚眼汪汪地望著阿七,也不敢出聲了。
阿七柔聲說了句“起來罷,跪著像什麼樣子。”伸手拉了最小的一個孩子起來,“看,都哭成花臉貓了,簡直要比小二還醜了,哎,擦擦乾淨還是個小美妞。”一旁的小二聽到自己的名字,擠上前來汪汪兩聲,刷了一下存在感,小尾巴搖得歡快。
阿七拉著孩子出了門,身後跟著一串人,幾步來到一棵杏樹底下,早有小槐娘擦乾淨了石墩請她坐,阿七懷裡攬著兩個孩子,抬頭問陳杏家的話。
卻原來,陳杏家的一早兒帶三個孩子出了門,中午回來時發現自家的柴窯門口冒著煙氣,疑疑惑惑地揭開,冷不防一股濃煙橫衝出來,隱隱已見著明火了,“……往後的冬可怎麼過?我們兩個大人咬咬牙也就過了,可憐三個小的,怎麼捱得住冷?嬸子,那火是從裡面燒出來的,如果不是誰縱火,斷不會有半點火星……”
聞言,阿七也吃了一驚,那一窯柴禾積攢起來可是不容易,且都是硬木柴,多年來安然無恙,徒然起火的可能性不大,而且都出明火了,起火時間最遲怕也是昨兒夜裡,大半夜的柴窯起火,她隱隱覺得這事兒不會那麼簡單。“走,去看看。”事不宜遲,阿七領著一眾人朝陳杏家走去。
劉嬸子在門口觀望,眼見阿七要去現場,忙出來阻攔,她是有身子的人,怎麼能去那兇險的場所?小槐娘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劉嬸子:“你幹什麼啊?”
“那等場合,少奶奶可不能去啊。”
“少奶奶不能去,難道讓老爺去?你就別管了,有我在呢,必保少奶奶平安。”
一個愣神,阿七已經走遠了,小槐娘拍拍衣襟追了過去,劉嬸子只愣愣望著遠去的人群,無可奈何地轉回了身,是啊,阿七不去,老爺更不能去了,一家子人,居然誰都沒想到還有個陳根。
陳杏的柴窯位於莊子後,除了幾捆玉米秸稈擋在外面,再無任何門牆之類的遮擋,人要接近也是極容易的,半夜縱火簡直再從容不過。
:()月色入高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