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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槐花(10)
曲老三仰起腦袋想想,說:“七年前咱倆在荷花家借宿那晚,我不悄悄摸到她房裡就沒現在這麼煩了。她是不嫌我埋汰,淘金漢子哪個他媽乾淨,哪個能他媽乾淨?就你楊十一能幹淨幾天?我操!”
曲老三像來了氣似的使勁啃大餅。
楊十一這才知道原來曲老三和荷花那樣了之後才成的親。但楊十一對七年前在黃家借宿那晚發生的事沒什麼印象了,他被黃老漢灌醉了睡得死死的。在第二天黃老漢留住曲老三沒讓走,接著就請了幾戶鄰居熱熱鬧鬧給曲老三和荷花成了親。楊十一想到這兒笑出了聲,想到興許是曲老三被黃老漢捉了奸,興許黃老漢招曲老三當上門女婿,壓根就是用美人計招的親。
楊十一把狗拉爬犁套好了,他像上次過河時一樣,橫握柞木棒子走在前面。頭狗黃耳朵帶同伴跟上。曲老三也精神了,在狗拉爬犁後面掌方向。因為拉貨用的狗拉爬犁和狗車不一樣,和坐人打獵的爬犁一樣,但要大些。這種拉貨的狗拉爬犁比狗車長也比狗車矮,在上坡下坡走險道時是離不開人的掌握的,需要有人在後面握著拐方向的兩根木把,推著或拽著幫拉爬犁狗的忙。在平道時,可以把腳站在爬犁尾部的兩根滑行板上,叫狗拉著跑。
楊十一他們的狗拉爬犁這一次還是順利地過了額爾敏河。曲老三催著狗拉爬犁拐上河岸就快跑,頭狗黃耳朵汪汪叫著,仰頭在前飛跑,其他的狗都是這樣,不一會兒,就把楊十一丟在後面看不見影了。
楊十一在後面跑步追了一會兒,突然想到曲老三為什麼這麼幹了,曲老三是想早點趕到前一站好早點睡一覺歇歇腿。楊十一就舉著柞木棒子,正常地向前趕路了。但是楊十一這一次完全猜錯了。
狗拉爬犁在額爾敏河岸邊的雪地上,順地勢留下了S形的印跡。楊十一就順著這條S形的印跡往前趕路。那時剛剛過了午時,天空中的雲層散去,太陽就掛在了淡藍色的天空中間。氣溫也溫暖了些,楊十一為追趕狗爬犁,走得急了也就出汗了。
狗拉爬犁跑出的S形雪道伸向一片紅柳叢中。楊十一知道,過了這片紅柳叢就是下坡的雪道,再跑幾道起伏的小彎,鑽過雜樹林和松樹林,再進入額爾敏河岸邊的紅柳林裡。那時應該是月上樹梢的時候,也就到了他們與假鬍子遭遇的那片地方了,那裡是今晚的宿營地。因為狗拉爬犁跑起來的趕路速度,比狗車快了一倍。楊十一還想,他在前半夜能趕到那裡,如果曲老三在睡覺,他就悄悄駕上狗拉爬犁走,叫曲老三在後面追大半天試試有多無聊。
楊十一這樣想著,無聲地笑了。他加快腳步,把腳下的雪甩得直飛。在臨近傍晚的時候,他才順著狗拉爬犁留下的印跡,走進了下坡道中的那片雜樹林。楊十一卻聽到曲老三在前面嗷嗷地嚎叫,那些黃毛狗也不時地汪汪叫幾聲。楊十一皺了皺眉頭,因為曲老三每當被人狠揍時,才發出這種嚎叫。楊十一擔心曲老三遭遇鬍子了,又擔心狗爬犁上的金砂出事,就抬腿打斜衝進雜樹林。他不能直接過去,如果曲老三真是遭遇了鬍子,楊十一順那條爬犁印跡衝過去,就有可能撞上鬍子的槍口。所以楊十一鑽進雜樹林,他是打算繞過去,先看清楚再說。
楊十一急匆匆又小心地在雜樹林裡繞過去,看見雪道上的狗爬犁了,狗爬犁沒事,沒動過的樣子。六條黃毛狗中除了坐著的短尾和黃耳朵,另外四條黃毛狗都臥在雪道上,像在歇息。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三章 槐花(11)
楊十一再找曲老三,曲老三挺怪,用右手託著左手臂,在雪地上轉圈,不時嚎叫一兩聲。在那片雪地上,有片人摔上去整出印跡的雪痕。青眼圈坐在距離曲老三挺近的一棵刺槐樹下,歪著腦袋在看曲老三。每當曲老三嚎叫了,青眼圈就伸長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