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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丹佛”遠去的背影,我不知道是該感激還是該抱怨。不過正如他說的,我倒覺得自己確實應該學著單獨面對這一切。而且事已至此,我似乎也沒有更多的選擇。
想到這裡,我只能重新提起精神,再次回到那個滿是陌生人的房間裡。
這次“藺阿姨”沒有再和我過多地客套,她只是用眼神指了指我剛才坐過的那把椅子,淡淡說了聲“坐”——看情勢她已經完全從剛才的“藺阿姨”變成了“藺主任”……
在此後一個多小時的等候中,屋子裡陸陸續續又進來了六、七個人,其中大部分都是些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女,只有一個和我年齡相仿的高個子男孩。這些人看來早就彼此熟識,見面之後便聚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說笑個沒完。由於鮮有和這些人單獨相處的經驗,我並不知道如何才能和他們打成一片,於是便只好一個人悶聲地坐在房間的角落裡,傻呵呵地撿拾著那些偶爾從人群中濺落出來的快樂。
下午三點鐘左右,房間裡終於進來一位大人物。在藺主任的介紹下,在場的每一位工作人員都起身輪流跟這位“費導演”握了手。輪到我出場時,我一度緊張得近乎暈厥——要知道,這還是我生平第一次有機會和一位真正的導演握手。為了表現誠意,我幾乎展現出了歷史上最為謙恭景仰的笑臉,顫顫巍巍地迎了過去,然而我滿懷深情的雙手卻僅僅握到了導演的三根手指,一張笑臉也只能送給了他高聳的胸脯。
這位“費導”是位山東人,四十五、六歲的年紀,卻有著六十七、八歲的派頭。和大多數具有“領袖氣質”的偉大人物一樣,他很喜歡講話,而且他的語言也同樣帶有強烈的個人風格——比如:他總是喜歡把“贅肉”念成“熬肉”、把“怒不可遏”說成“怒不可竭”,並且還時常會有諸如“時光過得飛逝”、“謹小並且慎微”這種創造性的語法……
做為一個有著重大歷史責任感的成功人士,費導的講話始終圍繞著“人類文明的現狀和危機”這樣的嚴肅課題。並且,在講話時他還總是喜歡高高地揚起下巴,把眼睛看著遠處的虛空。可能是為了表現內心的沉重,他的臉上大多數時候都保持著一種悲天憫人的哀喪神情。在場的幾位愛表現的男士曾經試圖把談話的內容改造得略微輕浮淺薄些,可是幾次都被我們的導演輕而易舉地兜轉回來。只是當那位穿著吊帶背心的女孩坐到他的身邊之後,這位費導才終於低下了他高貴的頭顱,表情鮮活地盯著人家雪白的小|乳溝問候了許多與“人類文明”無關的閒散話題。
應該說,我們這位費導的形象和我心目中真正的導演還是多少有些距離,不過我卻並不想這麼早就失望。儘管此前我也聽到過一些關於導演的不良傳聞,可是相比起來我倒更願意相信,是自己的年少淺薄導致我不能在短時間內發現一個人身上隱藏的優點。因此,我還是希望時間可以幫我驗證一切……
挺進高原1
挺進高原
大約下午四點二十分,劇組終於離開賓館,拉起人馬驅車直奔南苑機場。由於藺主任的輕鬆排程,我們的登機手續辦理得十分舒暢,不到七點鐘,我們便登上了開往成都的飛機。
生平第一次坐飛機,我的心裡不免有些興奮。記得導演王家衛在他的電影裡曾經說過:“每一架飛機上都會有一個空中小姐是你想泡的”。為了證實這一點,在飛機起飛後的一個多小時裡,我一直都在不停地“口渴”……
不知是因為最近跟琳子在一起使我的審美能力有所提高,還是因為我們坐的是一架機票打折的飛機——那些給我送飲料的空姐居然沒有一個可以引起我泡她們的興趣。在把飛機上所有可以提供的飲料都品嚐了一遍之後,我開始越發懷疑那些導演說過的話。為了表示我的不滿,在後面一個小時的行程裡我不僅沒有再喝一滴水,還先後四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