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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焦,像是剛剛發作完,還帶著一股厭世的煩躁感。
這是從沒在後來的陸珩眼睛裡看到的情緒。
他被人從便利店裡推出來,向後踉蹌了幾步才站穩,手裡捏著的煙盒微微變形。
十一月的天氣裡,他只穿著件短袖,顯得格格不入。
小臂上赫然一道血痕,不算深,但流了不少血。
池硯之瞳孔一縮,心疼都顧不上。
雨傘掉落在地,池硯之衝過去用陸珩的外套把傷口胡亂一纏,用手按著,觸到的面板比他的還冷。
便利店的老闆還在用帶有方言口音的N國語說著什麼,語速很快,池硯之聽不清。
但從對方激烈的語氣和驅趕的肢體動作就能看出就能聽出這不是什麼好話。
還有周圍人指指點點和竊竊私語。
這個時候他的第一反應,是帶自己的愛人離開這裡,而不是對罵。
池硯之又想起陸珩哭著跟他道歉乞求原諒的那天,陸珩說在池韶安的生日會上,是不是不該直接拉著他離開。
陸珩道歉,說他當時就是心疼,他不想讓池硯之待在那個環境裡。
他問是不是應該幫他懟回去。
池硯之早發現了,陸珩沒有很會懟人,而且他反射弧有點長,總是慢半拍。
當時沒有反應過來,之後又一次次覆盤,埋怨自己沒做得更好一些。
其實換了池硯之一樣,他只想帶陸珩走。
他撿起傘把傘柄塞到陸珩手裡,用命令的口吻:“拿著。”
他的手得幫陸珩按著出血的位置。
陸珩都沒看他,手裡被塞了把傘就乖乖握住,然後按池硯之的指示走。
去最近的診室包紮傷口。
染了血的外套將就披在身上,陸珩連睫毛都不顫一下。
“陸珩。”
“到。”被叫到名字倒是反應很快。
可惜不是好反應。
十七歲的陸珩眼睛都沒聚焦就望過來,身體一下站得筆直。
那是幾年前在管教學校被訓出來的。
似乎對這種本能感到厭煩,陸珩蹙起眉,眸中蘊起隱火,看起來清醒了一點。
並對自己出現在這裡很不能理解。
包紮傷口的醫生沒覺出氣氛不對,笑著打趣道:“小情侶鬧彆扭了?”
池硯之“嗯”了聲,付了錢扯著陸珩往外走。
陸珩忍著煩躁跟到門外才甩開他的手,語氣惡劣:“多管閒事。”
用的是母語。
池硯之也不惱,湊近把他外套的拉鍊拉好,清潤的眸裡斂去愛意只剩憐惜:“你救了我一次。”
陸珩表情臭得像下一秒就要跟人幹架。
但也只是從牙縫裡擠出一句:“扯平了。”
雨小點了,淅淅瀝瀝地落下來。
陸珩發病的時候嗓子喊啞了,聲音混在雨裡並不清晰。
他說。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