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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淵深深注視她的背影，唇角揚起一抺濃重的苦笑。

第三十二章：橫生枝節

上了攆車，路映夕闔閉雙眸，心中一片混亂。

她在怕什麼？為什為不敢聽師父的前塵往事？她又怎會不清楚，自己決不是接受不了師父口中的&ldo;不堪&rdo;，而是……

她從來都不知，原來感情之事如此玄妙。她竟害怕師父對她推心置腹，竟害怕師父毫無保留地對她交底。

她本應該感到雀躍，因為師父願意與她分享生命裡的一切，無論生之歡，抑或生之悲。可是，她卻突然膽怯了。

一路神思恍惚，回到宸宮，路映夕愣坐於鏡臺前，怔然出神。

半人高的銅鏡裡，映出一張絕麗無雙的容顏，黛眉如遠山，清眸漆黑似子夜。

明明那般熟悉，可卻又似乎有些陌生。那眸光流動處，粲然生光，但又好像蘊含絲絲悵然。

變了，她覺得有什麼東西己經變了，但卻說不清道不明。這種感覺，就像千萬縷柔軟的藤蔓纏繞著心房，有一點點痛，一點點澀。

&ldo;映夕？&rdo;低沉有力的嗓音，近在身後。

她扭頭回望，入眼的是一張稜角分明的俊臉。自然，並非師父。

&ldo;皇上。&rdo;她站起身，定神微笑，&ldo;臣妾巳經去過齋宮，血姚賢祝壽。&rdo;

&ldo;嗯。&rdo;皇帝平淡一笑，瞳眸深沉如潭，口中似隨意般地問道：&ldo;她可好？&rdo;

&ldo;皇上有心，為何不親自前往？&rdo;她忽覺得厭惡，厭惡所有不清不明的行事作為。皇帝既然難忘舊情，何不乾脆堅持到底，努力破鏡重圓。

&ldo;凌兒給了你氣受？&rdo;皇帝濃眉皺起，疑問道。

&ldo;並沒有。&rdo;路映夕淡淡搖頭，胸腔彷彿有一口濁氣，憋得她分外難受。

&ldo;那麼，你有心事？&rdo;皇帝敏銳的目光掃過她，雖是問句，但語氣篤定。她看起來與往常不同，冷靜不再，心有煩躁。

&ldo;皇上，姚賢妃臉上的刀傷，是何緣故造成？&rdo;路映夕未答，反問道。

皇帝一怔，俊朗眉眼漸黯，眸底浮現積澱多年的陰霾。

他驀地轉身，背對著她，沉聲啟口：&ldo;年，朕力挑眾議，堅持納她為妃。雖非皇后之位，不過那時後宮尚虛，只有十數名秀女，她便也沒有激烈抗議。&rdo;

路映夕不吭聲，安靜聆聽。可以猜想，當時的姚賢妃，定是心懷憧憬，期盼著皇帝最後會將后冠戴在她頭上。只可惜，朝堂壓力遠遠超出一介江湖女子的想像，那時候皇帝所承受的非議彈劾，並非姚賢妃能夠理解。

&ldo;朕可以做到的僅是懸著茩位，但四妃之位，必要充實。那時朕的基業未穩，不能盲目妥協遷讓。&rdo;皇帝語聲透疲，輕咳一聲，恢復淡漠口吻，継續道，&ldo;後來林德妃入宮，懷上龍種。宮中眾人議紛紛，都在猜測朕會否立林德妃為後。凌兒生了恐慌，找朕對質，一定要朕許下諾言，絕不能封后。&rdo;

停頓片刻，他緩緩轉過身來，道：&ldo;塵世浮華如往昔。莫再提。&rdo;

&ldo;嗯。&rdo;路映夕輕輕應聲，&ldo;塵世浮華如往昔，拈花一笑暫別離。&rdo;

似乎每個人都有過往，師，皇帝，姚賢妃，甚至連範統都可能有不一般的過去。

當年林德妃懷著帝姬，臨盆之前受了傷，因此難產而逝。這件事，想必與姚賢妃有關吧？是否姚賢妃自責愧疚於心，才自毀容貎，以抵罪孽？實難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