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一夢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伍爾夫書房
我的夢境常常關乎我自己。要想糾正這一點,摒棄那尖刻得可笑的小小個性,忘卻名譽觀念及一切,就得多讀書,洞察世俗,勤于思考,更有條理地寫作。更重要的是,要讓工作填滿生活,試著隱姓埋名。可以與孤獨相伴,或靜靜地談天,不過分炫耀。用醫生的話來講,這也是一種“療法”。昨晚的聚會真是相當無聊;現在倒挺好,能一個人待著。
1934年 12月18日,星期二
昨天我與弗朗西斯談了一會兒。他已生命垂危,但對此卻毫不害怕,只是表情與往日大不相同。他不抱希望了。這個男人每小時都在問他還有多久可活,一心想要做個了結。他和往日一樣,沒有偏離話題,沒有胡言亂語。真是雅典人民的驕傲,正如倫納德所言,這個人值得被永遠銘記。我們走回家,慶幸自己還活著,雖然不知怎的活得有些麻木。我的想象力在這種主題上失靈了。躺在那兒等待死亡,該是哪般滋味呢?死亡真是既古怪又陌生。我寫得很匆忙,因為要在這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去參加安傑莉卡的音樂會
1935年 5月26日,星期日
星期日晚上六點,我在寫日記;與此同時,一支樂隊正斷斷續續地演奏,還有些孩子在大喊大叫。這是一家過於奢華的酒店,面對服務員遞過來的選單,我得用法語夾雜著刻苦學來的支離破碎的義大利語才能彆彆扭扭地點菜。不過,為了討個樂子,我還是會躺在床上隨意地讀幾句《冷漠的人》。
哦,我們去過的那些地方,還是有許多可愛之處的。比如剛離開羅馬的那個早上,我們看見了大海和一隅未被開發的土地。過了奇維塔韋基亞之後,我們看到了大傘一樣的松樹。不過,熱那亞卻是個很無趣的地方。長著天竺葵和九重葛的裡維埃拉則給人一種掉進山海之間的感覺,那裡的光照充分得讓人吃不消,山勢陡峭,猶如拽著禿鷲的脖子俯衝而下。我們第一晚在萊裡奇留宿,那裡有絕美的海灣、波光粼粼的大海,還有綠色的帆船和小島,以及閃閃發光、忽明忽暗的紅黃小夜燈。那種至臻完美絕非我能描繪的,它太過渾然天成。但今天坐在車上,我想起了羅傑、布里尼奧萊、科赫斯,還有橄欖樹和鏽紅色的土地,以及廣闊平坦的綠地和樹林。
樂隊又開始了演奏,我們得下樓去美美地享用本地鱒魚。明天動身,星期五到家。儘管按捺不住,想趕緊讓大腦恢復工作,我還是可以過好最後幾天的假期的,而且比以往更加悠哉。為什麼?為什麼?我這樣追問自己。我感覺我可以很快完成最後幾個場景,而且想到了如何把第一段擴寫一下。不過,我不想花太多心思在“寫作”上。我要廣撒網。當汽車行駛在路上時,我突然想到自己是如此不受歡迎,受盡嘲諷。同時我也頗感自豪,因為我打算勇敢直面挑戰。又得寫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