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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圖斯瞬間的轉變，讓赫倫不寒而慄。

他就這麼咒罵一會，忽然又清醒過來，眯著小眼睛一笑，似乎剛才的可怖臉色從不存在。

&ldo;不過，我已經在報復他了……&rdo;他正常地笑著說，&ldo;我今天沒有讓加圖索過來，就是對他最大的報復。他知道了一定會氣瘋的！哈哈！&rdo;

赫倫一直沉默著。他覺得不說話更安全一些。

布魯圖斯不在乎是否得到回應，他只是找個人說話而已。赫倫在他對面緊繃地坐著，他就歪斜著身體喝酒，時不時冒出癲狂的舉動。

&ldo;他不過是被領養到安敦尼而已……&rdo;布魯圖斯弓腰抬頭，身體前後搖晃，活象一隻縮頭的烏龜，&ldo;我和他可是出自於同一個家庭！我和他的血脈完全一樣！&rdo;

他縮起鼻子，忽然委屈起來。他瘋了似的晃著腦袋，鼻涕流到嘴巴上他也懶得擦掉，&ldo;我本來也要去安敦尼的……在那樣的好家庭長大……我的母親在死前將我和哥哥託付給他們……他們卻不要我……他們拋棄了我……&rdo;

他甩著頭，用短刀狠狠刻劃著名石桌，發出刺耳尖利的聲響，迴蕩在整個家宅裡，再從四面八方反彈回來，刺入赫倫的耳朵。

&ldo;他們拋棄了我！他們拋棄了我！他們拋棄了我……&rdo;

他不停重複著，聲音象沖入天上似的越來越高，越來越尖，最後完全不似他本人的聲音，象有魔鬼附他身上替他開口說話。

赫倫後背發麻，不禁毛骨悚然。

第51章 愛上盧卡斯的一瞬

布魯圖斯全身發抖，氣憤與狂笑在他臉上交錯，使他看起來極為扭曲；好象內心深處所有的情感都噴發出來，反而把他本身給控制住了。

他的眼睛慢慢上抬，盯住了赫倫，陰涔涔的，&ldo;你為什麼不說話？你難道對我冷清的家宅沒有異議嗎？我要你說話！&rdo;

赫倫環視四周。

廳殿的大門緊閉，玻璃窗裡面的房間黑漆漆的，沒有燭光，昏暗得象聚了一團緩緩流動的黑霧，沉悶而邪惡。以食郊野腐屍為生的烏鴉停立在屋簷尖，傳來沙啞蒼老的聲音。黑褐色的枯藤緊緊纏繞，象黑色的冥河水一樣淹沒了圍牆，錯亂地伸向中庭。

赫倫覺得，呼吸一口這裡的空氣，肺部就會充滿黑色的氣霧，自己也離死亡更近一步。

&ldo;格奈婭呢？&rdo;赫倫問，&ldo;你說你十天沒有與人說話了，你的養母呢？&rdo;

布魯圖斯等這個問題已經很久了。他放鬆地撥出一口氣，眉毛掉了線似的一高一低，眼瞼不停打顫。他的眉線呈悲傷的倒立，嘴角卻勾翹起。

他乾笑兩聲，&ldo;你問了……你終於問了……&rdo;

他的手扒緊桌邊，硬生生地大笑，十分狂躁，好象他的喉嚨是幹糙枯木堆積形成的，沒有一點人類該有的圓潤。他的笑容瘋癲，臉上流著淚，拼命捶打著石桌，敲得咚咚作響。

&ldo;終於問了啊……我就是為了等這個問題才一直沒動手啊……&rdo;他抹掉眼淚，笑著說。

赫倫猛地攥起拳，心臟猶如高懸在喉頭，警惕地砰砰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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