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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白細長的頸項。

他的手中捂著蠟板。這已經成了他與人交流的工具了。

&ldo;赫倫，我知道你現在不能說話。&rdo;菲碧很體貼，&ldo;那你就聽我說。&rdo;

她調整成正立的姿勢，將鑲著金線的頭紗罩好，雙腳一本正經地貼緊，整個身體緊繃繃的，好象一個等待長官檢閱計程車兵。

那種直白堅毅的男子氣概，此刻也從她溫婉柔弱的外殼中破土而出了。

&ldo;我的舅舅在昨天去世了，他終於逃脫了病魔的擺布。&rdo;她說，&ldo;我的表弟路奇卡會是下一任皇帝。也就是說……與我結婚，會在仕途上順風順水。&rdo;

她漲紅了臉，囁嚅道：&ldo;我已經表明無數次了，但你總是看不見。我今天來，就是想問，你……願意娶我嗎？赫倫？&rdo;

赫倫面色淡漠，遲遲沒有反應。

菲碧捧起隕石，殷切地說：&ldo;這是夜光石，你也知道它值多少錢和土地。它的光是從天上來的，永遠沒有消弭的那一天。&rdo;

她頓一下，&ldo;它可以算作……我的嫁妝……&rdo;

赫倫拿起蠟板，刻寫道：&ldo;我不喜歡這種光。&rdo;

菲碧有點驚疑，呆愣地僵站著。

赫倫繼續寫道：&ldo;我更喜歡天鹿星座的那種光。&rdo;

&ldo;天鹿座？！&rdo;菲碧有些摸不著頭腦。

赫倫點點頭，刻寫了命令，讓奴隸拿來一本羊皮卷。

菲碧開啟書卷，上面是烏米婭的悲歡故事。

她看完了，隨手一疊，遲疑地問：&ldo;你為什麼要讓我看這個故事？&rdo;

&ldo;我想問你一個問題。&rdo;赫倫寫道，&ldo;如果不論性別，你也像故事裡的人和神一樣，喜歡上了烏米婭。那你會選擇什麼身份？&rdo;

他提著筆懸空，頓了一會，&ldo;我只會考慮和答對這個問題的人結婚。&rdo;他繼續寫道。

&ldo;當然是宙斯！&rdo;菲碧沒有半點猶豫，&ldo;他英明神武，最終和烏米婭白頭偕老的人可是他！可以說，他佔盡了所有好處！&rdo;

她用手腳比劃一下，有些眉飛色舞。她清亮純潔的眼睛不染風霜，缺乏一顆苦難才能孕育的多情心臟，使她永遠看不清故事裡的人世悲涼；好象一個艱難學習讀寫的幼兒，大聲朗讀或刻寫著文字，卻探究不到字面之後的深意。

赫倫輕笑一下，寫道：&ldo;你答錯了，正確的回答是天鹿。&rdo;

菲碧其實並不在乎答案本身，她只在乎赫倫是否同意與自己結婚。

但嫁妝豐厚的她還是被拒絕了。

她悶聲站了一會，頭紗被風吹掉了，紅頭髮也被吹得凌亂，衣袖吹得翻飛。全身上下只有黃金項鍊還沉甸甸地掛在脖子上，一動不動。

她抬起頭，沖赫倫象徵性地笑了笑，又憂傷地沉鬱下去。

兩人陷入了靜默，最終還是菲碧先開口：&ldo;這個夜光石我拿回去了，送給將來真正抱我進門的那個人。&rdo;

赫倫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這段充滿女性勇氣的單戀，就這樣在沉默中夭折了。

……

自從拒絕了菲碧，赫倫的中庭變得更加冷清，只有加圖索和蘇拉才會來看他。

他愈發孤獨，失去說話能力的他甚至有點自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