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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純松愣了一會兒,狐疑說道:「你不是才回去過一趟,再說了,你外公不是剛走,你國內還有親人嗎?」
男生苦笑了一下,什麼也沒有解釋,只是笑了笑,淡淡承諾:「師兄,我以後給你賣命。」
二零一五年,農曆,元月。
望夏下大雪的那天,裴峙的飛機因為降雪延誤了三個小時。
他走到望夏大學,考古系大樓門口,已經有了不少打雪仗的同學。
裴峙拿出手機,隨意拍了張照片。
那時候微信這個聊天軟體正在興起,裴峙把這張照片設定成了朋友圈背景圖,再也沒有換過。
雪下得越來越大,裴峙本想,如果今天沒有碰見梁又橙,那麼他改天來也是一樣。
但剛準備離開時,就聽後面起鬨的聲音傳來——
「又又,快來幫我們砸你男朋友。」
「……」
漫天的風雪中,裴峙僵硬地站在那裡,看見梁又橙被一個高大的男生抱起來。
雪花迅速地將裴峙的衝鋒衣全部打濕。
原來,看著愛的人喜歡別人,是這種感受。
再然後,一個雪球不偏不倚地正好砸到他頭上。
雪裡夾著帶刀的風,就這樣刮在兩人中間。
裴峙背對著梁又橙,忍了一會兒,立刻離開。
她不想看到他這樣的人。
她說過的。
裴峙的步伐很快,卻還是被梁又橙的男友追上。
「不好意思啊哥們,我女朋友她不小心,你沒砸疼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我、女、朋、友。
裴峙沒理他。
其實,他是連看那個男生的勇氣都沒有。
裴峙直直地往外面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才停下來。
雪球裡裹了石子兒,男生扶著腦袋,撕心裂肺地疼。
轉頭看過去,那群打雪仗的人,變成一片片白茫茫裡不真實的模糊黑點。
所有人都在向前看,往前走,只有他還留在原地。
只有他還忘不掉。
他的使命完成了。
他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再再,明年我不來了。」
……
不只是明年。
裴峙後來真的再也沒有回過望夏。
他好像終於成功地,戒掉了某個人,和一種一直困擾他的負面情緒。
這情緒會讓他失去理智,成為一個瘋子的。
幾年後,他成為了一個很好的律師,有著體面的生活,和豐厚的薪水。
只是還是一個人。
他這種型別的在華人圈子裡很是吃香,裴峙也不排斥相親,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最後都沒有下文。
再後來,朱純松夫婦出車禍,只留下幼女朱霽,朱居昌先是將孫女從美國接回燕平,後來朱居昌準備回望夏養老,又打電話問裴峙,願不願意回望夏幫把手。
就這樣,裴峙再一次回到瞭望夏。
是為公事,而不是別的什麼私人情感,裴峙這樣告訴自己。
波士頓的婚介所十分給力,在國內也有資源,還在源源不斷地給裴峙介紹物件。
盛夏的午後,氣壓很低,天際偶爾傳來幾聲悶雷,像是隨時要下雨。
望夏博物館的一樓,裴峙給遲到的相親物件打了個電話。
男人眼神隨意在人群中找尋著,一個不經意的一瞥,他看見了二樓的一個人。
還是那副古靈精怪的模樣,還是那雙機靈可愛的眼睛,也在人群中尋找著什麼。
兩人視線交匯的那刻,裴峙下意識地又轉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