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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去淚水的眼眶又一次溼潤,鹹|澀的液體沿著她的唇蔓延過她的唇。陶嘉然想抱著她放聲大哭,可她不能,她只能顫著雙|唇,連同她抑制不住顫抖的身體,兩隻手狠狠地攥住岑萌身|下的床單。
若能代她受過,她寧願躺在這裡的是自己;可她又慶幸自己能夠安然,因為她害怕自己倒下,萌萌會更加難受。心的煎熬,她寧願自己去挨。
陶嘉然才發現岑萌的嘴唇很乾,幾乎快要爆皮,連續幾天的臥床,更是讓她的嘴唇一如她的臉,透著不健康的病色。
並不知道醫囑和飲食禁忌,陶嘉然也不敢胡亂地喂她喝水,只能用放在一邊顯然早就準備好的棉籤,沾了溫水,輕輕地、細緻地擦過她的唇、她的嘴角,尤其是那已經泛白的地方……她的寶貝兒從來都是紅潤的、誘|人的,什麼時候遭過這份兒罪?陶嘉然看不下去了,眼圈又一次紅了個通透,今天她已經流了太多的淚,快把半輩子的指標用完了。
撇過頭,壓抑著鼻間的酸意。陶嘉然深吸幾口氣,才勉強恢復了狀態。
陶嘉然當年照顧過病重的奶奶,知道該怎麼對待一個臥床的病人。
潤過岑萌的嘴唇,眼看吊瓶裡的藥快要見底兒,她趕緊按鈴叫來了護士拔針。居然是那個圓眼睛的給她指路的小護士。
小護士好奇地打量她,想問問她是這家的什麼人,又生生忍住了。這裡是vip病房,能住進來的非富即貴,她可是家裡花了十幾萬託關係找門路才到這裡來工作的,可不能自己沒事找事觸了黴頭。
“謝謝!”陶嘉然看她工作起來很是精細,沒忘了禮貌,輕聲道謝。
“應該的。”小護士眨巴眨巴眼,對她印象很好。
換好了藥,臨走前,一時熱心,小護士忍不住嘴快:“你是她家裡人吧?”
“嗯。”
“等她醒了,好好勸勸她。年輕輕的,又絕食又跳樓的……”
“絕食?”陶嘉然倏的睜大雙眼。
小護士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頓覺自己失言,吐了吐舌頭。
“絕食是怎麼回事兒?”
“你不知道啊?”小護士是個顏控,看到好看的甭管男女都會禁不住愛心氾濫,小小聲道:“哎呀,聽說是因為感情的事兒,和家裡絕食來著……結果又跳了樓了……嘖嘖,身體裡一點兒營養都沒有,還要用那麼粗的針頭注射營養液……”
突然,她意識到了什麼,警覺地瞄著陶嘉然:“你是她家裡人吧?”
“我是她表姐,剛出差回來。”陶嘉然努力繃著臉,不讓自己的情緒失控。絕食!絕食!岑萌你能耐了啊!
“哦,哦。”
陶嘉然去關門的時候,發現季女士已經在外間的沙發上睡著了。蜷縮著身體,眉頭緊皺,一臉的憔悴。
陶嘉然心中惻然,不管怎麼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如果她是季女士,唯一的女兒如今這般模樣,怕是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吧?何況,還絕食!陶嘉然無語搖頭,她要是岑萌她媽,估計也要被氣死了。
躡手躡腳地尋了張薄毯子,又躡手躡腳地蓋在季女士身上,掖好,陶嘉然又悄無聲息地回到裡間,繼續照顧岑萌去了。
岑萌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她只記得之前頭疼得厲害,甚至比過了麻藥勁兒的斷腿還要疼。不光疼,還噁心、想吐。她意識恍惚中,還不忘了胡思亂想,心道這肯定不是懷孕了,懷孕是不會頭疼的,又不是宙斯生雅典娜,還從腦袋裡生出來。
她記得自己嚷嚷疼來著,還記得她媽邊哭著罵她邊慌慌張張地喊來了醫生,貌似她爸也在,還有誰?護工?還是……護士?她手上一疼,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之後的事兒就都不知道了。
窗簾早已被拉開了。應該是早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