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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琰面無表情坐在榻前,隔了帳簾看著錦被裡微微隆起的小小身子,一動不動。
蓉娘實在不堪氣氛煎熬,潤了潤嘴巴,忍不住將唸叨了一天的話又說了出來:「王爺,娘娘不會有事的。老太醫不也說麼,娘娘這回只是累著了,其實,身子已經大有進益,從前那些顧慮都太過了,日後只要繼續好生將養著,恢復個六七分都不是問題。」
「娘娘心繫王爺,這幾個月不畏辛苦的調養。若是娘娘醒了看見王爺這樣,只怕又要不安心了…」
橫勸直勸,一動不動的人坐在那裡還是一動不動。
蓉娘直說到詞窮,外頭綠蕪挑簾進來,手中拿著一雙素絲薄襪‐‐淺夕體寒,每到夜間歇息之時都需著襪。
沉默許久的人起身撩開帳簾,坐去榻畔。
綠蕪昨夜在蓉孃的「教導」下,明白了事情原委,此刻半點也不覺驚訝,將那素絲薄襪遞在慕容琰手中,便躬身退下。
蓉娘暗忖自己就算再待下去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乾脆捏著已經快冒煙的嗓子,跟著綠蕪出去。
滿室靜謐,一掬微光。
慕容琰輕輕揭開被角,握了淺夕的玉足在手中。淺夕骨架纖細,一雙玉足也生的纖巧,不足慕容琰巴掌大。
眼中閃過憐惜,慕容琰將她雙腳握在掌心暖了片刻,才套上薄襪,繫好襪帶,小心蓋了錦被,起身去落紗帳。
繡枕上,佳人笑靨,淺夕目光懶懶瞧了他,眸底還有睡意惺忪,嬌媚如醉…
慕容琰拉帳簾的手停在半空,心跳平白漏了一拍,身子某處又開始熱燙如火。
燙手般丟下帳簾,慕容琰轉身幾乎落荒而逃,衣袖已經被人悄悄攥住。
「又要去哪裡?」微啞的聲音帶著綿軟餘韻,教人心悸。
「你好生歇著,本王去讓她們備膳。」乾冷的話語,洩露不出一絲情緒。
淺夕鬆了手。
慕容琰一隻腳堪堪踏去門邊,身後隱隱傳來一聲低泣。
「王爺心中所怨,夕兒知道…」帳簾裡的人影撐身坐起:「寶兒至今一個人孤零零被留在宮裡,相認遙遙無期;熵兒出生在代涼,縱然將來襲了世子封王,也會名不正言不順,被人詬病母妃身份低微!這些皆是我這個母妃之過…王爺要怨要恨,不想再見到夕兒,都是應該的…」
心口彷彿被人刺了一刀,慕容琰高大的聲音搖晃了一下,封存在心底許久的痛統統都翻湧上來,激得喉頭腥甜。
「我真的是天底下最失敗的母妃,王爺不若驅我出府,從此天涯永隔,眼不見為淨。也免得日夜相對,受煎熬磨折之苦…」幽涼的聲音泛起一絲絕望,淺夕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樣無力。她本意是想調侃戲謔,化解慕容琰的顧慮不安,可不曾想提到一雙兒女,她五內如焚,心似刀割,竟真的意冷心灰,恨不能死了乾淨!
慕容琰猛地心驚回頭。
隔著帳簾,他也能感覺到淺夕眸底有一道光芒在黯淡寂滅。
不可以,他不允許!上一世,宛兒就是心死而亡,等不到他回來。這一世,他絕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
試想這普天之下,哪一個女子不希望自己生而爹疼娘愛,嫁入夫家有夫君呵護,再生一對可愛的兒女,安逸美滿一生?偏偏他的夕兒,受盡骨肉分離、生死之苦!上天何其不公?
她是他的愛妻啊,在她作為庶妃嫁入裕王府的那一日起,他就已經在心底烙印了誓言,只要是她想要的,不管他有,還是沒有,都會給予…
「夕兒,你此刻腦中想的事,永遠不要想第二次,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