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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子麻溜逃了,剩下一個氣鼓鼓的銀兒,和笑得直不起腰的合歡,以及幾位礙於規矩忍笑忍得好辛苦的宮人,被小鄭子這麼一逗,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難得不正經的表情。
合歡不禁感慨:“我從前一直以為小鄭子很老實,不曾想他還是個滑頭的。”
銀兒:“您是不知道,小鄭子壞水多著呢,單論嘴皮子功夫我們誰也說不過他!”
合歡又是一陣笑,小鄭子在外頭聽了裡邊的議論心裡也是甜滋滋的,他知道主子昨晚受委屈了,方才臨時耍寶似的演上那麼一番不就是為了博主子一笑?
因皇上已經幫合歡告了假,她不必去請安,整個人都覺得閒得很,在自己宮裡便也不想特意打扮了,簡單洗漱後用了早膳,換上織室新做的寢衣,頭髮也只是梳順了垂在身後,坐在窗前自在地準備作畫。
合歡並不會作畫,不過是覺得春日裡雨潤萬物的風景甚好,便一時興起叫人拿來筆墨紙硯,卻不想提筆才發覺這作畫竟也是一件難事,她僅僅是一手執著沾了墨汁的毛筆,一手托腮冥想,過了一會兒便死心地將筆撂下了。
這一晚,皇上到鳴鑾殿的時候就見合歡已經在床的外側睡著了,蠟燭也滅得僅剩兩盞,他藉著昏黃的一點光亮輕手輕腳到床內側躺下,隨即感覺到合歡的肩膀正因為努力憋著笑而輕輕地抖動著。
皇上:“裝睡!”
合歡:“妾這是夢笑!”
皇上:“哦,什麼樣的美夢,可否說與朕也聽聽?”
合歡轉過身子面向皇上,兩隻手順勢就勾上了他的脖子:“妾夢到自己會作畫了。”
皇上:“想學嗎?”
合歡認真地點了點頭。
皇上:“回頭朕教你!”
話正說著,皇上的一隻手臂就圈住了合歡的身體,一抬手便將合歡從自己身上翻到了床的內側。
合歡驚撥出聲:“啊,陛下真是……”
皇上:“嗯?”
合歡:“力大無窮……”
皇上輕笑:“你睡裡面,朕上朝早。”
合歡:“那妾起夜呢?”
皇上:“你要起來便喊朕,朕醒了也好睡,你醒了一夜又睡不著。”
合歡:“妾睡得……”
話沒說完,皇上已吻了上去,合歡僅僅是愣了一瞬,便回以同樣的熱烈與溫柔。此時殿內燭光微晃,二人便在這細雨潺潺的漏夜裡肆意融合,當燭淚緩緩流淌的時候,兩顆心也隨之輕輕顫動,至少在這一刻,沒有世俗的火樹銀花,唯有彼此的纏綿繾綣,緋色淺印,分外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