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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兒,他饒有興趣地仔細端詳了一眼,「她這一世不過二十載,照理說,即便是天大的仇怨,也不至積到能成怨魂的份兒上。」
璀錯聽著默默記在了心裡——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對墮鬼知之甚少,這些邊邊角角的資訊也得記下才好。
下界同凡間的通道本就僅供一方通行,哪有輕易便能逆著回去的道理。那怨魂瘋魔了般不管不顧地一次次衝撞過去,又一遍遍被天道均衡之力打回,魂魄都淡了許多。
她鬧出的動靜委實大了些,引得鬼門關眾鬼側目,新鬼對下界的規矩還不熟,只要有一個領頭的,便再平靜不下去。
一時間百鬼齊哭,陰氣更甚,刮過的陰風濃稠到幾近凝出實形來,如鈍刀般一寸寸割過去。
仙體同陰邪之氣本就兩立,這樣厚重到能滴下來的陰氣倘若一個不慎纏上仙體,便如附骨之疽,日後有一番折騰。
謝衍不動聲色地在璀錯身上設下結界,將陰氣一絲不漏的擋在外頭。
鬼哭聲吵得璀錯頭疼,她正準備扭頭問謝衍,今日還過不過得去這道門關,眼前卻倏而覆上一雙手。
那雙手上帶著她熟悉的味道,乾燥溫暖,輕輕擋在她眼前。
璀錯一愣。
陰森森的鈴音響起,初時鈴音間還隔著一息,而後便是一聲緊壓著一聲,最終連成一片。
鈴音由遠及近,鬼哭聲漸漸弱下去,到最後竟寂寂一片。只有那怨魂,抽泣聲雖仍不斷,卻漸漸像人的聲音了些。
遠遠而來的輕裘緩帶的青衣男子將陰鈴一收,手裡只一盞亮得過分的紅紙燈籠。
謝衍估摸著她眼睛適應了這突如其來的光線,才慢慢將手撤下。
璀錯眨了眨眼——其實只要能透進來一絲光線,她便能瞧清了。
怨魂漸漸化成人形,是個身著嫁衣的妙齡女子,她身軀恢復如前,只是嫁衣上深深淺淺的血跡仍氤氳著,能猜出她死時嫁衣裡頭那副身軀的慘狀。
她半跪著坐在地上,仍嗚咽著,手握紅紙燈籠的男子朝她一步步過去時,她卻陡然又掙扎著起來,再度沖向凡間。
怨念侵蝕著她,好容易恢復的人形又潰散開,璀錯只聽清了她最後那句「趙郎,趙郎——你如何狠得下心……」
青衣男子眉一皺,手裡的紅紙燈籠飛出去,怨魂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便倏而化為一抹煙,被紙燈籠吸進去。
燈籠的光陡然大盛,璀錯不自覺眯了眯眼。
那男子往下瞥了一眼,視線掃過璀錯和謝衍,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而後將身上斗篷的兜帽戴上,提著那盞燈籠,緩步遠去。
謝衍見璀錯仍眼珠一轉不轉地盯著他背影看,涼涼開口:「是個道行不淺的畫皮鬼。你看他樣貌不錯,實則那身衣衫裡只有白骨一具是他自個兒的,其餘皆是一筆一筆在人皮上描畫出來的。」
璀錯由衷地讚嘆一句「那他畫技委實不錯。」光線走了後,她便又瞧不清周遭,只能大概地辨認著謝衍的位置,同他道:「他那盞燈籠,是吸食怨氣的麼?」
謝衍聽到那句畫技不錯時臉便黑了黑,聞言只「嗯」了一聲,一句都懶得同她多說。
璀錯全然沒察覺出他的心情變換,自顧自道:「剛剛那隻怨靈,罪不至此罷?下界當真是隻以鬼王的意思為規矩,渾無章法律例的?」
她略一深思,便覺出不妥來。
那畫皮鬼查驗都未曾查驗,徑直便讓那怨靈魂飛魄散了,若不是下界皆是這種一概殺之的習性,便是急於滅口。
不過一隻怨靈罷了,為何要滅她的口,不讓她鬧出動靜來?
璀錯不由得嘀咕出聲來,問道:「那怨靈生前到底經歷過什麼?」
她問這話只是這般尋思